“周书恒,周明远的儿子。”李国祥像是故意一般,特意的再次强调了他的身份。
他的声音像是一把生锈的锯子,生生将他的回忆截断。周书恒转动脖颈,听见骨节发出枯枝折断的脆响。警徽在对方胸口泛着冷光,倒映出自己肿胀变形的脸。
“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李国祥指尖敲击着案卷,牛皮纸封面烙着‘流氓罪’三个猩红大字。
周书恒突然笑起来,嗓子里发出呼呼的声响,像破旧的风箱。他伸出舌尖舔舐开裂的嘴角,铁锈味混着看守所特有的尿骚味在口腔蔓延:‘“李警官,你知道魔鬼是怎么引诱信徒的吗?”
李国祥的瞳孔骤然收缩。档案柜的阴影爬上他的警徽,将国徽吞没大半。
“他说——”周书恒前倾身体,镣铐在水泥地拖出刺耳的声音,“每个灵魂都有定价。”
压在案卷下的信封突然变得滚烫。李国祥想起昨夜母亲数钱时癫狂的眼神,那一摞纸币在她枯槁的指间翻飞,像场招魂的纸钱雨。窗外的歪脖子树沙沙作响,神婆说那是转运的吉兆。
“周教授愿意用名誉担保,说你和唐蜜早有结婚的打算。”李国祥抽出张泛黄的信纸,边缘焦黑卷曲,“这是你当初下乡时写给她的情书,你下乡所在地的村支书可以作证你们交往三年。”
周书恒的冷笑僵在脸上。
“流氓罪变成感情纠纷,三个月后你就能堂堂正正走出去。”李国祥的钢笔在保释书上画圈,墨渍晕染成囚笼的形状,“当然,这需要唐蜜同志签个谅解书。”
周书恒皱着的眉头松开,语气轻松,“如果是这样的话,李警官这人情怕是做不成了。唐蜜恨我入骨,她不会签这个谅解书的。”
李国祥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,即便是受了些折磨,也并没有出去的打算。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了。
他知道跟周书恒已经谈不出什么结果,他现在根本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。有时间浪费在他身上,还不如出去跟周家二老商量,即便唐蜜不签这个谅解书,最起码也得挽回周书恒的名誉,他可以坐牢,但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