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凝芳园敞轩里,傅凝初一人在房中枯坐一阵,心里头似乎搁上了什么东西,朦朦胧胧的,还有一种异样的骚动。在房中怎样也憋闷不住了,她走到房外唤着:“小兰,小兰---”这懒丫头又躲到哪儿去偷闲打盹了?她恼得一跺脚,独自离开凝芳园四处走走,不知不觉地竟走到了凤阁外头,迎面撞见一个丫鬟。
“二夫人!”丫鬟端着托盘,微微欠个身。
“你是去季夫人房里吗?”她既然来了凤阁,不妨顺路看看季姐姐去。
丫鬟吃惊地瞪圆了眼睛,平日里从不去婆婆,丈夫那里侍奉茶水的二夫人居然要帮主子送晚膳?
丫鬟愣着做不出反应,傅凝初索性取走她手中的托盘,径自走到书房。
透过微微开着一道缝隙的房门,她看到房中的人影,季姐姐也在书房,她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,素手沏上一盏香茗,他接过茶水浅酌一口,倾身贴到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,她的脸颊涌起了两朵红云,伸出手指在他的手心里慢慢地写着什么。书案上跳动的烛光将两个靠得很近的身子投影在窗子上,重叠起来,显得亲密无间。
傅凝初出神地望着书房里的两个人,心里乱糟糟的。季姐姐在书房默默陪伴他的一幕情形以往她也经常看到,那时都没什么感觉的,今夜她的心怎么乱了?这片小小的天地原本就是属于这两个人的,他也只能容许季姐姐一人来书房陪他,别人是插不进去的。
傅凝初悄悄地离开了,把晚膳端回自个儿的房里,她赌气似的持筷把厨子烧给凤卿离的菜都夹到碗里,统统吃掉,“臭男人,今晚饿死你!”她就算莫名地来气,把饭菜全都硬塞到自个儿嘴里,打着饱嗝,还不忘把桌子一小盏汤也一并喝下。
“夫---夫人?”小兰端了晚膳进房,看到二夫人捧在手里痛饮的一盏东西,傻了眼,“您怎么把醋也喝了?”酸不酸啊?
醋?傅凝初怔怔地盯着手中杯盏,‘噗’地喷出一口酸醋,她真的在喝醋?双手惊颤,‘啪’地一声,醋盏打翻了-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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