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同伟踏上前往湖心岛的渡船,船身划破平静的水面,犁出一道长长的白色浪痕。随着渡船缓缓靠近码头,他踩着微微摇晃的跳板稳步上岸。不远处,一座竹编茶寮静静伫立,竹编门帘被微风轻轻掀起一角,露出一个正在专注擦拭陶壶的纤细身影。待那身影转过身来,祁同伟清晰地看到,她颈后的晒痕在强烈的阳光下格外刺眼,那是渔家女常年在江上风吹日晒留下的深刻印记。她身着一件洗得近乎发白的蓝布衫,袖口处还留着几处细密的修补针脚,然而她手中的青瓷茶具却被擦拭得锃亮,在阳光的映照下,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“客官,要喝茶吗?” 女子开口询问,声音宛如浸透着江水的月光,清冽而动人。祁同伟的目光瞬间落在她手中陶壶的底部,那里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小字 “吕州制”。这字体,竟与前世他在赵瑞龙办公室所见砚台的落款如出一辙!就在高小琴弯腰为他续水的瞬间,祁同伟的眼角余光瞥见茶寮角落的木架上,摆放着一个镶金相框,相框内是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侧影,虽然只是侧面,但祁同伟还是一眼便认出,那分明就是年轻时的赵瑞龙。
“这陶壶的款式倒是颇为少见。” 祁同伟不动声色地用茶盖轻轻拨弄着杯中茶叶,看似随意地开口说道,与此同时,他的余光始终紧紧留意着高小琴的一举一动。高小琴的手在听到这话的瞬间,微微一顿,但很快便恢复了动作,她轻声解释道:“是一位货船老板送的,据说这是吕州官窑烧制时的残次品。” 说着,她将茶杯递向祁同伟,腕间的银镯相互轻轻碰撞,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,然而那声音里,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。祁同伟接过茶杯,触碰到杯壁的那一刻,那微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