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不大,却处处透着精心。
四柱床的深色木料打磨得光滑,生成色帷幔不显浮夸,倒有种沉稳的雅致。
床褥铺得厚实,鹅绒被松软地堆着,枕套是简单的亚麻色。
角落里甚至有个小书架,塞满了人类文明的戏剧典籍。
这可不是对待豢养宠物的态度。
靳时栖躺在柔软的床铺中,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。
共舞时不可避免的触感还清晰地残留着。
微凉的体温,修长的指节,触碰时不容忽视的僵硬,以及那微妙的战栗感,从指尖一路窜到心脏。
太熟悉了。
熟悉到让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一个名字。
可那名字是什么?他却又想不起来。
明明只是短暂的交握,却像是重复过千百次的动作。
维洛瑟斯的手指搭上他掌心的那一刻,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便如潮水般涌来。
像是曾在某个遥远的时刻经历过。
虽只是一瞬,却仍被他捕捉到。
靳时栖翻了个身,盯着帷幔上晃动的光影。
他忽然有个大胆荒唐的想法。
或许,他认识维洛瑟斯。
不是作为神明与演员,而是在更早之前。
久到记忆都模糊成碎片,只剩下这种近乎本能般的熟悉感。
但这怎么可能呢。
身为宿主,他很清楚不同的世界不可能存在相同的人物。
靳时栖抬起手,盯着自己的掌心。
为什么不怕祂?
这个问题忽然浮现在脑海。
按理说,面对一位凌驾于众神之上的观测者,面对一个弹指间就能让他灰飞烟灭的存在,他应该恐惧,应该战战兢兢才对。
至少,生性警惕的他不会如此大胆。
可他没有。
不仅没有,还敢拉着对方跳舞,还敢直视那双令众神胆寒的紫眸,仿佛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:
这个人不会伤害你。
永远不会。
靳时栖皱起眉,试图抓住那一闪而逝的念头。
他总觉得,在某个被遗忘的时空里,维洛瑟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