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哪里是宣言,这分明是卖身契,将他从里到外,都牢牢地绑在了辽王府的战车上。
可一想到周隆昌的狠厉,想到自己如今的绝境,再想到家中已有身孕的妻子……
他咬了咬牙,再次单膝跪地,将那册子高高举过头顶。
“末将,心甘情愿,签此宣言!”
“从今往后,末将张彪,连同麾下所有弟兄,唯辽王殿下马首是瞻,刀山火海,在所不辞!”
“若违此誓,天诛地灭!”
陆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,他上前一步,再次将张彪扶起。
“好,张将军快快请起。”
“今晚,你便在王府好生歇息一晚,养足精神。”
“明日一早,本王会派出一千王府亲卫,护送你与新的‘孝敬’一同前往京城。”
“有他们在,可保你此行万无一失。”
张彪闻言,心中又是一阵激荡,感激涕零:“多谢殿下厚爱,末将……”
陆准摆了摆手,示意他不必多言,随即又对福宁道:“福宁,去账房支取一千两银子,交给张将军。”
福宁微微一怔,但立刻躬身应道:“是,殿下。”
张彪大惊,连忙推辞:“殿下,这如何使得?末将寸功未立,怎敢再受殿下如此厚赏?”
陆准却是不容置疑地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到他手中。
“拿着。”
陆准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和:“你家夫人怀有身孕,正是需要补养的时候。”
“这辽东天寒地冻的,都不容易,多些银钱在身,也能让她和孩子过得好一些。”
“这些银子,你留着傍身,给夫人买些好吃的,添些衣物。”
张彪握着那袋沉甸甸的银子,只觉得重逾千斤。
他一个七尺男儿,此刻竟有些眼眶发热。
周隆昌从未如此关心过他的家小,在他眼中,他们这些属下,不过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工具。
而辽王殿下……
张彪猛地双膝跪地,声音哽咽:“殿下……殿下大恩大德,末将……末将粉身碎骨,也无以为报!”
陆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起来吧,以后都是一家人了,不必如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