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两,沉甸甸的。
她活了大半辈子,何曾见过这般巨款?
人到走运时,还真不分年纪,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。
看着这手中的三百两,金婆婆的心思也活络起来。
如今世道乱,人命如草芥,今日不知明日事。
这银子,是福是祸,还真不好说。
金婆婆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西屋。
那里头,住着廖芬贝。
那丫头,模样是真俊,身段也好,保证是生孩子的不二人选。
关键是对方的性格好、勤奋,还懂得进退。
二狗这小子,虽说平日里混不吝,但终究是家里的独苗。
她这把老骨头,还能撑几年?
总得看着他成家立业,开枝散叶,她到了九泉之下,才好向老头子交代。
这廖芬贝,虽说是买回来的,但二狗那小子是真的上了心。
那二十两赎身银子,说掏就掏,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今天一回来,这银票直接就交给了对方。
老婆子活了这大把年纪,什么看不透?
她寻思着,这三百两银子,正好可以拿出一部分,给他们把婚事办了。
让两人赶快生下一儿半女,把香火给续上。
不过酒席不用太铺张,但也不能太寒碜,总得让村里人看看,她们家已经不一样了。
“小妮!”金婆婆扬声喊了一句。
“奶奶,啥事?”杨小妮应声从院子里跑了进来,手里还拿着搓洗了一半的衣裳,水珠顺着指尖滴落。
“去,”金婆婆招了招手,“把你哥叫过来,我有话说。”
杨小妮‘哦’了一声,放下衣裳,擦了擦手,一溜烟跑了出去。
茅草屋的门帘晃了晃,带进一股晚风的凉意。
金婆婆拢了拢身上的粗棉衣,眼神变得坚定起来。
这事,得尽快定下来。
夜长梦多,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。
不多时,杨二狗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,一副没睡醒的模样。
他方才在院子角落的草垛上打盹,梦里正抱着廖姐姐啃鸡腿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