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登在李子树阴影下设席,煮酒招待舒邵。
舒邵落座在草席之上,伸手就抓几颗李子揪下,提前眯眼塞到嘴里用大牙来咬。
稍稍品尝浓郁涩味后扭头吐到一边,伸手端起温热的梅子酒饮一口,清除口齿间的涩味。
这才说话:“今两军交锋,广陵夏收不受战火侵扰,可都是袁公的对元龙的敬意所在啊。”
袁术称号建制后,本人没有称王称帝或称公,就礼仪来说也不好解释这种现象。
因而袁术自称为朕,麾下文武称呼袁术为至尊。
但在陈登这里,舒邵也不好太过刺激。
陈登双手举杯:“我何尝不知袁公心意?奈何身为汉臣,世食汉禄,又与玄德公结有朋友之义。昌霸、臧霸流寇出身尚且固守气节,我若先呼应袁公……以袁公之急公好义,也会鄙陈某为人。故而劝降之事,仲应兄不必再提。”
凡事都怕对比,陈登回答的有理有据。
袁术麾下肱骨骨干,哪个不是世食汉禄?
这不是顽固抵抗的理由,陈登的理由就是不能先降,这有碍体面、门声。
舒邵闻言也不觉得过分,因为陈登说的很有道理。
就是把袁术请到这里来,袁术也不会反驳陈登的言论。
陈登真若果断降了,卖了刘备,那袁术反而会看不起陈登。
舒邵举杯:“元龙乃江河湖海之士,器量恢弘,是某小觑了元龙。”
敢拒绝袁术的再三劝降,本身就很需要胆魄。
陈登闻言举杯示意,两人满饮之后,陈登捉筷子夹取鱼脍,边上陈矫为两人奉酒。
稍稍尝了尝鲜甜鱼脍,陈登就问:“豫章华子鱼何以不降袁公?”
江淮之间,除了陈登之外,就剩下豫章郡守华歆了,还在反抗袁术。
舒邵笑着说:“华歆空谈之士,又素不知军事,孙静后来居上,有篡夺豫章之状。”
汉末大乱前,豫章是少数几个人口破百万的大郡,就是太大了,各方派人争夺,陷入内战难以统合,没能诞生出强横势力。
陈登闻言,就问:“我听说朝廷欲使荆州出兵,顺长江而下,截断江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