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玲挤进去,头发上沾着稻草,她叉腰横在青石门墩前:“这房不卖!”
刘庆峰脸色难堪:“姨,这房现在是我的了,我想卖就卖,你管不着!”
吴玲笑:“谁说我管不着?这是我的房,你妈早卖给了我,你爷奶、村支书都能做见证,房契也改成了我的名。”
看房的中年人狐疑地打量着刘庆峰:“刘庆峰,你驴粪蛋子镶金边——装什么大瓣蒜!搞半天这房不是你的,你还让我们大老远的过来买房?你是在耍我们吗?”
刘庆峰立刻辩解:“不是!这真是我的房,不信我们现在就去办过房手续。”
院墙外传来尖利的刹车声。
方招娣拽着个驼背老太挤进人堆,褪色的接生包上还沾着黑褐色的血痂。
“张瑶生的是死胎!”接生婆的豁牙漏着风,手指直戳张瑶小腹,“脐带缠得像麻花!娃娃拽出来浑身发紫,指甲盖都是乌的!”
“老太婆,你胡说啥?”
刘庆峰抄起墙角的铁锹就要劈过来,被旁边的邻居死死架住。
邻居们议论纷纷。
“张瑶居然生了个死胎,这是造孽太多的报应吗?”
“老刘家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!生了个死娃,这两口子立马跑来要卖吴寡妇的房子,真是丧良心!”
“吴寡妇怎么生出了这种瘪犊子?我们一起去县里举报他!”
王瘸子从仓库方向狂奔而来,腰带散着,钥匙串在胯骨上叮当乱撞:“吴寡妇吊死在房梁上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