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晌午过后,红姨娘着一身素雅的藕荷色衫裙,鬓间只别了一支素银簪子,眼睑微红地跪在萧远道的书房门外。
“老爷……”她嗓音发颤,带着哭腔,“雪儿已经三日未进粒米,再这般下去,只怕……只怕是活不成啊!”
萧远道眉头紧锁,将手中公文重重搁下:“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,还有脸以绝食相胁?”
红姨娘跪行数步,珠泪涟涟:“老爷,雪儿纵有千般不是,终究是您的亲生骨肉啊!妾身只求您开恩,容我带几件干净衣裳去看看她,好歹……好歹全了她最后一点体面……”
萧远道被她哭得心头烦闷,又念及忠勇伯府尚未正式回绝,终是摆了摆手:“去吧,莫要再让她闹出什么风波来!”
红姨娘连连叩首,起身时,眸底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得色。
暮色渐沉,祠堂后罩房内只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,昏黄的光线映照着萧佩雪苍白如纸的脸。她蜷缩在墙角,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袖口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门外偶尔传来婆子们低声交谈的动静,她浑身一颤,下意识屏住呼吸,生怕被人发现她尚未歇息。
忽然,门锁轻轻转动,发出细微的“咔哒”声。萧佩雪猛地抬头,眼睛死死盯着门缝,直到那张熟悉的脸探了进来——
“姨娘!”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扑进红姨娘的怀里,声音压得极低,却仍掩不住颤抖,“姨娘,你知道吗?父亲要将我嫁到程家!女儿宁可死,也不要嫁去程家!他们是要逼死我啊……”
红姨娘连忙搂紧她,掌心触及女儿瘦削的脊背,心中一酸。这才短短几日,萧佩雪原本娇艳的脸颊已凹陷下去,眼下泛着青黑,唇上更是干裂出血痕。她心疼地抚摸着萧佩雪的发丝,低声道:“雪儿别怕,姨娘在这儿。姨娘不会让你嫁到那种穷酸人家,姨娘带你逃出去!”
萧佩雪闻言,眼中骤然迸出希冀的光。她急急从袖中摸出一个精巧的瓷瓶,塞进红姨娘手里:“这是二姐姐偷偷给的安神药,只需一粒,就能让人昏睡两个时辰!姨娘,咱们可以……”
红姨娘接过瓷瓶,指尖微颤。她低头盯着那青白釉的小瓶,心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