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蕴迷迷糊糊,倒在傅稹胸前。
阳光投射在她微阖的眼皮上。
恍惚间,她竟似入了熟悉的梦乡。
坍塌的杨楼,驱鬼的磷火,漫天的烟雾。
杨楼前,人满为患。
“杨楼大火,是人为,有莫大冤情!老天爷睁开眼睛看看!满天神佛也睁开眼睛来看看!该收的不是杨家冤魂,是洪家兄弟!”
有人冲入,扰乱玄净道长的法阵。
他一人之力,实在微弱,他说了什么,在嘈杂的环境中,没有多少人听得清。
但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,他从高台坠落,被人拳打脚踢。
法阵结束,冤魂散去时,也带走了一条人命。
杨楼重建瓦肆,大好的喜事,洪府却起了白事。
据说这场法事,将杨紫灵的疯病都治好了,她不愿苟活于世,投井而亡,随家人同去。
不过半年,洪涛赚得盆满钵满,风光再娶。
…
司蕴睁开眼睛,顿觉呼吸不畅。
“醒了?”
是梅友乾的声音。
司蕴侧眸一看,嘉飞公主和梅友乾正坐在榻沿,瞪大眼睛,齐齐望着她。
“拜见公主,公主怎么来了?”司蕴欲下榻行礼,被嘉飞公主制止。
“你伤着,不必多礼!”
“你没有什么大碍,但要记得静养,别蹦蹦跳跳的!”梅友乾叮嘱道。
“真的没有大碍吗?看傅稹那样子,我都吓死了,以为司蕴要没了!”嘉飞公主心有余悸。
傅稹派人来请梅友乾,她闲着无事,便跟了来。
一进屋,就见司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,傅稹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一旁,阴沉着一张脸,死盯着司蕴,像盯着一具尸体。
“他医术不精,又关心则乱!”梅友乾笑回一句。
“杨紫灵你看了吗?是不是被你的药给毒疯了?”司蕴抓住梅友乾问。
梅友乾脸一沉:“你怎么说话呢?我是炼制狄奴,但都是男子,哪有炼女子的?我有底线的好不好!”
末了,又补道:“我来时,听说南萱在帮杨紫灵沐浴洗漱,还没来得及看呢!就先来看看你!现在应该洗完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