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叶先生,您真要自己放?\"
陈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急促。叶徽不用回头也知道,这位首长孙女此刻必定正攥着她那本烫金封面的《战地急救手册》——自从上个月他在片场咳血晕倒后,这姑娘就跟影子似的黏着他,活像只护崽的母雀。
\"陈参谋今天不用去军区述职?\"叶徽将丝线穿过骨钮,手腕一抖便打出个双鱼结。线是特制的,掺了马尾毛和蚕丝,本该能承住三斤的力道。
陈墨的鹿皮靴碾过几丛蒲公英,浅青色的旗袍下摆沾了草籽。她今天没盘发,乌黑的辫子垂在胸前,辫梢系着枚古朴的铜钱——叶徽上个月在潘家园随手挑的乾隆通宝,这丫头竟当宝贝似的天天戴着。
\"爷爷让我盯着您吃药。\"她晃了晃医药箱,里头的青瓷药瓶碰撞出清响,\"您今早又倒掉半碗四物汤。\"
叶徽终于转过身来。晨风掠过他新裁的白麻长衫,衣袂翻飞间露出腰间挂着的一串古怪物件:黄杨木雕的八卦牌、包银的指南针、还有枚民国二十年的袁大头。这些都是近来从各处古玩市场搜罗来的,每件背后都藏着线索。
\"看着。\"
他突然奔跑起来,足尖点过草地的姿态像极了前世家传字画里那只踏雪寻梅的鹤。陈墨的惊呼被甩在身后,七十丈长的丝线在他手中如活物般游动。绢制的燕子乘风而起,金粉题写的词句在朝阳下流光溢彩——\"无可奈何花落去,似曾相识燕归来\",晏殊的半阙《浣溪沙》,却是用瘦金体写的。
风筝飞到百丈高空时,叶徽忽然眯起眼睛。指腹传来的触感不对,丝线本该如琴弦般均匀震颤,此刻却泛起诡异的涟漪。他猛地回头,正看见陈墨从军用对讲机里抬起头,俏脸血色尽褪。
\"东南方向!快收——\"
\"铮!\"
清越的断裂声截断了她的话音。那根本该刀剑难断的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