蹲下身时,叶徽的腰椎发出轻微的脆响。这具身体经过三个月的调养,总算摆脱了最初的虚弱状态,但那些深入骨髓的损伤依然会在阴雨天隐隐作痛。他伸出食指拨开湿润的腐殖土,三株金盏菊幼苗刚刚破土,两片卵形子叶上还沾着夜露,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微光。
\"果然如此。\"叶徽的指尖悬停在幼苗上方三寸处。常人看不见的淡紫色斑纹正在叶片背面蔓延,像某种邪恶的蛛网。这是典型的\"断肠散\"中毒症状——明代锦衣卫常用的慢性毒药,没想到云姐手下竟有人识得这等古法。
他从腰间解下青布囊,取出的却不是药锄,而是一柄三寸长的玉刀。刀柄雕着貔貅纹,刀身薄如蝉翼,在灯光下近乎透明。这是上周从古董市场淘来的辽代手术器械,卖家当它是礼器,却不知这正是《洗冤录》记载的\"验毒刀\"。玉刀轻轻划过幼苗根部,渗出的汁液竟带着诡异的靛蓝色。
\"氯化物混了乌头碱\"叶徽冷笑一声,从布囊深处摸出个白瓷小瓶。瓶身没有任何花纹,只在底部烧制着个篆书\"叶\"字——这是他按前世记忆在景德镇定制的,用的是早已失传的\"雨过天青\"釉配方。拔开软木塞的瞬间,浓郁的酒香混着当归的苦涩扑面而来,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雪莲冷香。
\"回春露\"的配方来自叶家祖传的《杏林别录》。正德年间,先祖叶文庄曾用此方救活被严嵩下毒的御花园金丝牡丹。叶徽凝视着瓷瓶里琥珀色的液体,突然自嘲地勾起嘴角——当年救的是倾城名花,如今救的却是自己这株\"残花败柳\"。
他倾斜瓶口,一滴晶莹的药露悬在瓶沿,将落未落。就在这时,铁栅栏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。
\"叶先生又在捣鼓仙丹?\"
物业主管王姐挎着竹编菜篮子站在晨雾里,发梢还挂着细小的水珠。她五十出头的年纪,眼角皱纹里嵌着常年堆积的笑意,此刻却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