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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春寒外加湖岸风大,舒栗走了一小段就开始有鼻涕。她停下来裹紧围巾,恰逢狗友路过,驻足同她打招呼:“哇,又看见你了。”
舒栗抬头,是位年龄相仿的男生,穿着全黑的羽绒服和牛仔裤,牵的狗是半人高的雪白微笑小萨。
舒栗极少细看临湖一带的人群,见没见过自然无从知悉,但他的萨摩实在笑得太呆太可爱,就多应和两句:“你家狗长得好甜。”
商业互吹模式自动开启,男生受用地笑笑:“你家狗毛蛮长的,肯定有马尔济斯血统吧。”
舒栗:“……”
土狗确实比较难夸,很多时候还要靠品种犬抬咖。
就像面对外形不太突出的人类,有时只能给出“你牙好白”,“你头发好长”等诸如此类的生硬捧场。
舒栗问:“它叫什么?”
男生回:“叫yummy,就是好吃的那个yummy。”又问回来:“你家的呢。”
舒栗张口结舌,低头看狗,而狗也忧郁地看她。
最后,她无奈地挤出一弯尬笑:
“它不是我的狗。我不知道它名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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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真的不考虑给它起个名字吗?不是都给了他选项101吗?
回来一路,舒栗都在控诉狗主的懒到家和没有心。诚然,动物也许并不介意有无“姓名”,野生的它们有自己的族群,有自己的定位。但被驯化家养后,寄生于人类社会,位高者通过冠名为位低者赋权,拥有署名和头衔才意味着接纳或进阶。
没有名字,等同于身份还在流浪。
舒栗打定主意,完单之前,她势必要让小狗拥有自己的姓名。
回来一路,舒栗都在打腹稿,思考要怎么跟狗主提及,并强而有力地说服他。
但到家后,她的一腔热血就被泼了冷冰。
看来她不在的这半个钟头发生了许多事。
沙发代言人已挪位至电脑前,但鏖战途中睡意突袭。此刻一头栽在键盘上,死机得很彻底。
头戴式耳机被他胳膊挤移位,溢出些许漏音。
舒栗屏息去听,里面好像有人在咋呼呼说话。
她不作思索地把耳机摘下来,也想借机弄醒男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