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!他们也要来?”张温张大了嘴巴,伯史和女侍史是侍奉尚书侍郎的勤杂人员,负责管理尚书台香炉与衣服,在张温看来,尹勋说的“所有人”应该并不包括这些人。
“当然要来,我刚刚说的很清楚,所有‘人’,‘人’!”尹勋加重语气喝道。
“是,是!所有‘人’!我马上把他们召集来!”张温几乎是转身逃走。
“尹公,不必如此!吓坏下面人便不好了!”尹勋身旁那人低声道,其声音阴柔,却是比两千石的中常侍具瑗。
“嗯!”尹勋勉强笑了笑,对张温:“速去传人!”
张温飞快的退下,不过半盏茶功夫,便将当晚在尚书台里的人都召集来了,上至六百石的尚书仆射,下至负责清理打扫的侍女宫奴,约莫有一百七八十人,每个人都意识到自己遇到大事了,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看着顶头上司。
“明公,所有人都在这里了!”张温小心翼翼的对尹勋道。
尹勋做了个手势让手下退下,后退半步,空出当中的位置来。正当尚书台众人莫名其妙的时候,具媛上前一步,取下头顶的风帽,露出头上发冠的银蝉璫和貂尾来,用高亢而又尖利的声音喝道:“天子有诏!”
屋内众人下意识的跪下,即便是身份低下的宫奴,认不出具媛这位天子身边的红人,也能认出对方头顶上的银蝉璫和貂尾,只有天子身边最为亲贵的阉人才有资格在冠冕上佩戴这一饰物。但那些久在台阁的尚书侍郎,令史们却察觉出异样来。
自从光武皇帝建武中兴以来,三公不过处虚位,中枢大权尽归台阁。尤其是尚书台,更是大权在握。即便是天子,也要通过尚书台才能把自己的意志转变成天子的旨意,换句话说,尚书台是写诏书的地方,而非接受诏书的地方。如果天子命令尚书台拟诏,需要派一两个侍从来告知当值之人即可,无需像这样大张旗鼓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。
具瑗的命令很简洁:先将尚书台的所有符节尽数交出,然后这里的所有人立刻武装起来,防备可能出现的攻击。他话音刚落,殿内顿时掀起了一片私语声,没了符节,怎么执行公务?尚书台位于北宫之内,除去宫墙和雒阳城墙之外,还有北军五校以及宫内诸郎官与剑戟士的保护,怎么会遭到攻击?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