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错!”赵延年笑道:“张伯路不修德行,以为建坚城能为子孙所有,却不想反招祸患,当为后来者鉴!”
“照我看,这邬堡却是为郎君您建的!”旁边的王寿插嘴道:“郎君您在这里连个立足之处都没有,还寄居在邓家的商馆里,也不是长久之计,何不夷灭张氏之后,便取而代之?”
“这样也行?这邬堡太扎眼了吧?”魏聪闻言一愣。
“别人不成,郎君您有啥不成的!”王寿笑道:“灭掉张氏之后,太守论功行赏,您升为贼曹掾,那也是两百石的官吏了,又是太守的心腹,加上您家世以及曹公子、邓公子的关系。吃下张家的基业顺理成章,最多先去拜会一下州郡的豪族大户,知会一声便是了!”
“不错!”赵延年道:“古人云:天予不取反受其咎!欲行大事者,必先固其根本,郎君之来江陵,德望昭然,人心依附,然人心易聚亦易散,眼下正缺一块根本之地,张伯路之邬堡,正是为您所建!”
面对手下左右手的劝谏,魏聪没有说话。王寿和赵延年都建议自己吃下张家留下的邬堡并不是没有理由的,他们都看出了魏聪眼下的一个致命缺陷——身边的人都是临时来的,没有长久之志。魏晋时对姓氏看到极重,以至于朝廷专门搞出氏族志,九品官人法这类东西来,很多历史爱好者认为这是腐朽落后的士族政治。但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原子人不明白的是,在中古社会姓氏还真的能代表很多东西,以“姓”取人,以“姓”任官还真是有相当的合理性的。
究其原因,魏晋的诸多世家大族,基本都是从两汉时期起家的。其起家的路线通常都是乡里宗族强盛、有人通过求学、军功入仕,然后逐渐垄断所在州郡的选举,成为一地郡望,地方利益的代表者,在秦汉第一帝国崩溃的浪潮中团结乡里,活了下来,并能够参与中枢政治斗争。上面的每一步都要经历漫长而又残酷的反复斗争,只有内部团结,也能从外部汲取新鲜血液的宗族,才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。
在这种残酷的斗争中,个体的才能其实能起的作用很渺小,比如本书中的南郡太守韩纯,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