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日后。
朝堂上,群臣分列两班,天子高坐明堂,气氛异样肃穆。
右司谏韩淙出列,执着笏板上前。
吏部尚书韩尧见儿子出列,忙使眼色阻止,可儿子没看见他。
韩淙顿首:“臣右司谏韩淙,有本要奏。”
韩尧侧头,小声出声想要提醒儿子,高堂上的官家已经出声:“允。”
韩淙执着笏板,腰杆挺直,“启奏陛下,近来殿前司指挥使姚厺琯,骄恣放纵,不守法度,屡压百姓,不敬同僚。”
“以臣微见,此等行径,实难担护卫宫禁之职,恳请陛下明查。”
人群中的韩尧皱起眉头,一脸着急担忧,恨不得冲去打儿子两巴掌拖回来。
姚厺琯那是谁啊,皇后的亲哥,才当右司谏不久,开口就啃那么大的骨头,他真不怕骨头啃不下,伤及自身吗?
枢密使陈叔旸、御史中丞、纪知远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。
纪知远看着这个曾在国子监由他教授《尚书》的学生,心道他:初生牛犊不怕虎。
垂帘听政的太后,只略抬眼看了看。
龙椅上的官家微微蹙眉,“哦?竟有此事?卿可有实据?若无实证,攀污官长,不敬之罪卿可担待起?”
韩淙取出袖子中的剳子,跪下呈上:“陛下,臣已查证,剳子所奏,皆为实情,望陛下明断。”
官家传唤近侍张之洲。
张之洲颔首,下到殿中,将韩淙手中剳子取过,转身就上到官家身边,微微躬身,双手奉上那封剳子。
见儿子刚直,不知退让容忍,担忧着急的韩尧忙出班,开口想说些不体面的话为儿子辩护。
官家似乎料到他要做什么,开口说:“文相公告老,下朝后,卿同御史中丞、枢密使、惠王留下议事。”
韩尧点头应是。
枢密副使陈叔旸出班,拱手奏道:“陛下,臣以为韩司谏所言不假。”
“臣闻殿帅行事,多有骄恣,令京官下马见礼,若不下马,则令差吏拘其至开封府治罪。”
“此等仗势欺人之恶举,若不施以惩戒,恐坏朝廷之法度,失百姓之民心。”
御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