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彦眸色黯然,颤声说:“怎么可能不重要!”
刘将军和北玄军的冤屈比他的命还重要,不然他也不会冒死进京。
黄德和临阵脱逃,害死刘将军和北玄军将士,还诬陷刘将军投敌叛国。
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,是死在贼人手里,更是死在自己人手上。
黄德和贪生怕死,临战脱逃,卢守懃隔岸观火,见死不救,他们害死了刘将军、石副将,害了整个北玄军。
北玄军,整整八千人啊!
想到当时的战况,顾彦的手不觉一松,韩晚浓趁势,微微矮下身,迅速肘击顾彦的腹部,璇身脱离顾彦。
韩晚浓转身面对着顾彦,拿出她的腰牌,问:“北玄军,怎么回事?”
顾彦突然一软,整个身子重重跪了下来,不由自主地闭起了眼睛,眼角突然流下泪来。
死寂的战场上,燃烧北玄军军旗的烟还没有散去,尸堆如山,鲜血滴滴掉落,在初日下格外耀眼。
推开趴在身上的血秽尸体,未干的血从脸上流淌而下,温热渗进两颊,他不知道这是同袍的血,还是党项人的血……
偌大的山谷里,回荡的是同袍们无尽绝望的哭喊……
“夫人,情非得已,得罪了。”纪晏书收起匕首,恭敬地朝顾夫人赔了罪。
“我是北玄军玄甲营副将,顾彦……”
顾彦泪流满面,声音呜咽,“党项进犯,刘将军迎战于三川口,镇守碎金谷的黄德和临阵脱逃,致使军心动乱,党项趁机派精锐之师偷袭,刘将军腹背受敌啊。”
“我镇守金明寨,得知此事,请陕西钤辖卢守懃派兵增援,他却不救,我分出一部分兵力,由石元孙副将带领去支援,熟料党项人举重兵重来,石总管战死,刘将军宁死不屈,引剑自刎……”
“刘将军一生忠勇,他绝不能背负投敌叛国的罪名而死,北玄军忠君为国,更不该背负这样的污名……”
韩晚浓听到始末,抬眸看向顾彦,沉声道:“我信你说的。”
顾彦惊疑地抬起头,“你当真相信?”
韩晚浓郑重地颔首,“我信。”
纪晏书走到顾彦面前,矮身将要顾彦扶起,韩晚浓也伸手掺扶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