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雨绵绵的午后,四季鲜小酒馆难得清静。徐慧真坐在靠窗的老位子上,手中的针线在蓝布衫上穿梭,为李天佑新补的补丁针脚细密整齐。
田丹攥着新下发的《街道居民联络表》推门而入,伞尖滴落的水珠在青砖地上晕开,她抖了抖伞,径直在徐慧真对面坐下,又从帆布包里掏出本崭新的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》,红漆封面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李天佑蹲在远处墙角修补漏雨的屋檐,铁钉敲打的声音混着远处派出所的铜铃声,在初夏的空气里荡开。
“慧真,新婚姻法很快要就正式实施了。” 田丹指尖轻轻摩挲着封皮,目光落在徐慧真专注的侧脸上,“关于你和李天佑还有淮如的事,你真的想清楚了?”
徐慧真的手顿了顿,继而又有条不紊地将线头穿过针孔:“田大夫,我想清楚了。天佑对我和淮如,都是掏心掏肺的好。” 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,“可有些情分,早就刻进骨子里了。”
她放下手中的活计,望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街道,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,“你不知道,那年我快死的时候,是天佑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,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他看我的眼神。从那时起,我就知道,我这辈子算是栽他手里了。这些年,他兢兢业业的为这个家打算,每天在外面再忙再累,回来会帮着干活,有几个老爷们像他似的”
田丹轻轻点头,从桌上的茶壶里倒出两杯凉茶:“那秦淮如呢?她也是个好姑娘,据我所知她跟天佑的时间可比你早”
“淮如心里明白。” 徐慧真接过茶杯,热气氤氲间,她的眼神愈发清亮,“上个月她收拾行李去学校,临走前特意来跟我道别。她拉着我的手说:‘慧真姐,我知道当家的舍不得你,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,我不会跟你争的’” 徐慧真的声音微微发颤,把秦淮如的后半句话:“我不要什么名分,也不需要谁允许,我这辈子就是天佑的女人”咽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