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还能去四季鲜?”小石头的木头枪垂了下来。二丫把糖递给小丫,自己却没要:“哥,那你多久带我们去一次?” 李天佑摸着她的头,触到发间的跳蚤药粉:“想吃了就去呗。”
院外传来闫埠贵的干咳声,他扒着门缝探进头:“李同志,孩子们闹啥呢?要不要我帮忙说说”院子里贾张氏正跟闫家媳妇念叨:“ 听说他在运输队拿津贴”
李天佑关上门,声音压得很低:“再闹就不带你们去看火车了。”说着又从炕洞摸出个铁皮盒,里面是给孩子们攒的鱼肝油。院外传来贾张氏的大嗓门:“ 肯定是偷着藏了好吃的”
二丫忽然指着窗外说道:“哥,有个老奶奶来给我们送葡萄了。”龙老太太站在月亮门下,手里端着个粗陶碗,银镯子在暮色中闪了闪:“自家种的葡萄,给孩子们解解馋。”李天佑接过碗,触到老人枯瘦的手指。龙老太太望着小石头含着糖的笑脸,忽然提高声音:“有些人啊,咸吃萝卜淡操心,有这功夫不如去井台挑担水!”随后又嘱咐李天佑:“别理那些闲言碎语的,孩子们长身体要紧。”
前院传来闫埠贵的算盘声戛然而止,贾张氏的嘀咕也咽了回去。他把葡萄分给三个孩子,二丫却把最大的一颗递给李天佑:“哥,你也吃。”
夜深人静时,李天佑坐在跨院门槛上抽烟,听见房里传来小石头的梦话:“红烧肉肉” 徐慧真递来杯凉茶,指着西厢房的窗户:“二丫这孩子,睡觉都把课本放在枕头边呢,咱家怕不是还要再出个大学生。”
月光透过枣树照在院墙上,李天佑望着邻居家窗户透出的微光,想起父亲说过的话:“日子是过给自己的。”他掐灭烟头,起身关门,门轴的 &34;吱呀&34; 声惊飞了檐下的蝙蝠。这一夜,南锣鼓巷的蝉鸣渐渐平息,东跨院的孩子们在梦里吃到了四季鲜的红烧肉,而李天佑守在炕边,听着三个孩子均匀的呼吸,终于露出了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