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道诏书送达袁绍府上时,渤海郡正落着今冬的第一场雪。
使者踏雪而来,锦帽貂裘上沾满碎雪,呵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。他站在袁绍府邸门前,望着那略显简朴的门庭,眉头微皱——堂堂袁氏嫡子,竟住得如此朴素?
“主公,再拖下去,恐怕张让那阉竖不会善罢甘休。”田丰说道。
袁绍将竹简重重拍在案几上,冷笑道:“他张让算什么东西?不过是天子身边的一条狗罢了。”
话虽如此,袁绍心中却清楚,朝廷的耐心是有限的。他必须想个万全之策,既能继续推脱赴任,又不至于彻底得罪张让等人。
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管家袁安匆匆进来,低声道:“主公,张常侍派来的使者又到了,正在前厅等候。”
袁绍与田丰交换了一个眼神,随即整了整衣冠,脸上挂起恭敬的笑容:“快请。”
前厅里,一名身着锦袍的宦官正不耐烦地踱步。
见袁绍进来,他尖声道:“袁大人,咱家奉张常侍之命,特来询问大人何时启程赴任?朝廷急需大人这样的栋梁之才啊!”
袁绍披着半旧的狐裘迎出,面容温和,却透着几分疲惫。他恭敬接过诏书,指尖冻得微红,展开一看,仍是催促他赴洛阳就任司隶校尉之事。
“天使远来辛苦。”袁绍叹息一声,将诏书合上,“只是绍家贫,实在凑不出"修宫钱",更无余财置办车马仪仗,冒雪赴京,恐有失朝廷体面。”
那宦官眉头一皱:“袁将军此言差矣。谁不知道汝南袁氏四世三公,家财万贯?区区修宫钱,对袁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。”
“天使有所不知。”袁绍苦笑着摇头,“家父去世后,绍这一支,不过是守着祖宅勉强过活罢了。”说着,他故意扯了扯身上略显陈旧的衣袍。
“若朝廷实在急缺人选,不如另择贤能?绍实在惭愧。”那宦官狐疑地打量着袁绍,显然不信这番说辞。但袁绍神色诚恳,又搬出祖宗家法、兄弟分产等理由,说得头头是道。
使者盯着袁绍看了半晌,见他神色诚恳,不似作伪,只得冷哼一声:“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