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脏六腑像是被热油煮了一遍,然后又扔进冷灶,格外难受。
想用水浇一浇。
旁边有人递过来一个茶杯。
苏沫端过来一饮而下,然后又夺过那人手里的茶壶,灌了个痛快。
温热的水下肚,连毛孔都像是活过来一样,虽然还是难受,但最起码比刚才好多了。
她意识恢复了一些,这才有时间去看旁边那人。
是苏凌臣。
她皱了皱眉,没有说话,把空茶壶随意抱在怀里,仰躺在床上等着平复体内的燥热。
身子底下是绵软的厚被褥,比干草堆要舒服很多。
周围也十分干净,就连刮过来的风都透着一股子清香。
苏沫舒服的吐出一口浊气。
苏凌臣先说了话:“我在马厩水缸里瞧见了茯苓膏的瓶子。”
苏沫看向他,还是沉默着。
苏凌臣目光淡然看不出心中所想,只盯着她:“你是故意的。”
二哥办事向来有分寸,既然早知道她身上有伤,必然不会真的眼睁睁看着她被病死。
药早就留了的,是她自己毁了没用。
苏沫咽了下口水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,应该可以正常说话。
她张嘴,虽然嗓子有些哑,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。
“那又如何?我只是把结果提前了。”
苏凌臣瞳孔微颤,眸色越发暗下去:“所以你就拿性命来赌。”
语气有些冷,似带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恼怒。
苏沫扶着床头坐起身:“你叫了大夫,大夫的诊断结果你应该知道了吧。”
这具身体里外都快崩坏,已经到了不得不休养的地步。
至于赌?
她从不会拿自己的命来赌他们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。
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。
什么时候是病态,什么时候到极限。
怎样做才能发病,才能病得吓人而又不会真的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