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笃定他不会违逆自己。
四目相对僵持许久,谁也没说话。
直到沈招慢慢擦去天子指尖上沾染的灰屑:“臣其实别无选择。”
萧拂玉弯唇轻笑,力道轻柔抚摸男人脸上的胡茬,指腹被刺得微微有些痛意,“听朕的话,就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“来福,让季缨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来福欠身退出殿外,几息后领着季缨进来。
“陛下,奴才在外头瞧见,宁大人晕倒在殿外,还吐了不少血呢。”
“吐血便吐血了,都是男人,谁没吐过似的?待他醒来,自是自己便好了,来福公公一个阉人可真能操心。”沈招阴阳怪气插嘴进来。
来福:“……”
来福面色铁青,可碍着陛下的面,只得强颜欢笑站在一旁。
待发觉陛下当真纵容沈招至此后,也只能偷偷抹眼泪。
阉人怎么了?阉人也是人!不就是少了根伺候陛下的东西么?有何了不起的!
他……他才不羡慕呢!
呜呜。
“陛下。”季缨跪下行礼,冷冽的声音不如往昔,带着中暑后的虚浮。
“平身。”萧拂玉轻轻踢了沈招一脚,眼刀示意。
沈招忍气吞声站起身,双手撑在腰后走下台阶。
背对着天子,他眉眼阴冷不再遮掩,假笑道:“我这一刚回来,陛下便说你有话对我说。”
“那就快些说吧,说完就滚,我和陛下还另有要紧的事。”
季缨抬眸,却没看他,目光掠过他望向龙椅上支着下巴看戏的帝王。
“我要与你道歉。”
季缨薄唇微扯,平淡开口:“那日回京路上,埋伏偷袭害你重伤的幕后主使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