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官就这么一个儿子,可怜天下父母心呐!”
沈招扯了扯唇,抱臂靠在漆红盘龙金柱旁,眸底蕴满恶意:“红色才喜庆呢,陛下最喜欢红色了。”
但他瞧热闹的神情在听到殿顶隐隐约约的雷声时倏然凝住。
不好!
“陛下——”沈招沉着脸挤开前头的人,大步朝那人身边赶去。
却还是迟了。
那道从来忌惮天子的天雷直直透过殿顶劈下来,将萧拂玉与宁徊之同时炸开。
沈招一脚踹开地上滚了一圈无人去管待得宁徊之,眼疾手快接住他的陛下。
“陛下?!”他垂眸看向怀中的人,霎那间目眦欲裂,双手忍不住发起抖来。
萧拂玉靠在他怀里,十二旒冠冕摔落脚边,乌发散落,面色苍白,低低咳嗽两声后,倏然呕出一口血来。
那一口鲜血尽数喷洒在沈招衣襟上。
“太医?!快叫太医!”
一堆人乌泱泱围上来,却无人敢动。
来福一个阉人,若是去请太医,未免太久,季缨冷着脸上前,“来福公公,我去提太医来,你看顾好陛下。”
来福连连点头,急得眼眶泛红,“多谢统领,多谢统领。”
“陛下?”“陛下您可有何处不适?”
“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雷劈下来?”
“定是那宁徊之修炼邪术,连累了陛下!”
耳边一切嘈杂的声响忽远忽近,萧拂玉半睁开眼,虚虚环视一周,扫过陆长荆、谢无居、几位朝中重臣,最后停在沈招脸上。
他缓慢地眨了眨眼,眼前仍旧是忽明忽暗,灵魂深处似乎有只手终于等到他此刻虚弱的时刻,迫不及待将他拉下去。
“陛下,您怎么样?”沈招嗓音沙哑,小心捧起他的面颊,“不要吓臣。”
“……”
萧拂玉闭眼深吸一口气,猛然攥住沈招的衣领,瞳孔一点点涣散:“杀了他。”
“朕要他死。”
说罢,他阖上眼皮,昏死过去。
攥在男人领口的手也无力垂落。
“陛下!”“陛下?!”
沈招低头,面颊贴在天子温凉的额前,闭眼几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