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绳已经熏黑,断裂了一半,却仍能看出,是她编的。
那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,半夜躺在沙发上胡乱编的,她塞进他包里,说:“给你挡子弹的。”
他一脸嫌弃,却一直戴着。
她的唇在颤,眼睛不受控地睁大,缓缓移向尸体的脖颈。
那里挂着一根银链,链坠上,是一对黑得发灰的戒指。
那是他们的结婚戒!
沈初棠忽然跪下。
她像是被整个世界拍进泥里,动都动不了。
所有的声音、风、光都静止了,只剩下她胸口里一点点撕裂的声音。
“……陆询。”她轻声唤,几乎听不见,“……你骗人。”
她伸手,轻轻触碰那只焦黑的手,指尖停在绳结上,哭腔终于溢出来:
“你不是说……你戴着我给你的,就不会出事吗?”
“你不是说……你回来就给我做饭的吗?”
“你不是说,会陪我去拍婚纱照……”
她的指尖缓缓滑到那只戒指上,戒指烧得发烫,但她像没知觉地握住,泪水无声地滚落,砸在焦黑的皮肤上。
李瑞终于忍不住上前,“沈小姐,我送你回去吧……”
她像没听见,忽然扑过去紧紧抱住那具尸体,用尽全部的力气,像要把他揉进骨血里。
“我要带他回去!”她喊着,声音撕裂:“他不能一个人留在这儿……他怕冷的,他怕黑……他……”
“你们让我把他带回去,求你们……”
她哭得快喘不上气,眼泪混着咸涩的海风打在她脸上、身上,像从身体里撕裂出来。
“我们说好了,一起到老的。”
“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。”
“你不能,陆询……”
康济安从不远处走来,眉头微蹙:“沈小姐,还请节哀。但他的遗体,我们必须带回去。”
沈初棠猛地抬头,眼圈通红,将他牢牢护在怀里:“不行!谁都不准动他!”
她带着近乎绝望的执拗,指节死死扣住他冰冷的身体,像要将他嵌进自己骨血里。
康济安眼神复杂,终是沉声道:“我理解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