举步踌躇间,守在屋外的小丫头尽职尽责地朝内通传:“公子回来了。”
杜衡敛了敛心神,终是迈进屋内。
婉仪听到兄长回来了,才放开了苏萤的手,乖巧地立于程氏身旁,只是脸上依旧笑颜灿烂,满怀期待地望向门外,她知道兄长若是得知她中选,定然比她还高兴。
苏萤也回到了容氏身侧,低垂着头,一如既往地安静从容。
杜衡进屋后,径直走至祖母跟前,目不斜视,叩首请安道:“祖母,孙儿回来了。”
老夫人看着杜衡步履端方,面容沉静,心中止不住地慰藉。继大儿子去世后,她已经历了两回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。若不是衡哥儿这三年来一如既往地早晚请安,勤勉刻苦,让她对春闱有所期盼,她真不知自己还有什么盼头,或许早就随两个儿子一同去了。
如今,真是苦尽甘来。
孙女抄写的经文中选,不用多想,献经礼后,必定会有人家来主动相看。
孙儿呢,更是不用她操心,他稳重自持,只需静待春闱开花结果。
她感恩上苍,天伦之乐,大抵如是,无甚多求!
老夫人含笑道:“婉仪,来,你的好消息由你自己来说。”
婉仪早已按捺不住,自兄长踏进门来,便盼着他能朝自己看一眼。可他偏偏就是那么古板,步步正直,目不斜视,好似但凡往旁处看上一眼,便是失了礼数、大逆不道一般。
如今祖母开口,她便欢快地奔至杜衡面前,唤了声哥哥。
话音刚落,才想起家中长辈均在,于是轻咳了声,改口道:“兄长,我的经文入选了!”
杜衡沉静的面容也扬起了笑,仿佛一片落叶掉入平静的湖面,泛起一阵涟漪。
只听他温声对胞妹说道:“我在书院便听说了,功夫不负有心人,为兄替你高兴。”
“那,我们说好的砚屏?”
婉仪眼睛眨巴眨巴,她早就看上了哥哥书案上那只云石攒木框的方形砚屏,那砚屏本是一对,哥哥的这只画着红梅傲雪,还有一只画着雪竹扶风,被哥哥收在了库房。因她出生时,府里梅花绽放,她便以梅自居。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