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膳过后,她让贴身丫鬟巧书去西院探问,得了首肯后,便兴冲冲出了厢房。
“小姐,小心被太太看见,又要说您了!”
巧书见她提着裙子一路小跑,连忙提醒。
谁知婉仪却笑着回头道:“母亲就算见到,也不会说我,更不会说你的!”
巧书一听,心也软了下来。
小姐抄写经文已有数年,每年公布经榜时便是她最愁眉苦脸之时,如今终于榜上有名,巧书也不忍扫她兴头,便只加快脚步,紧紧跟着。
清泉照例守在书房外头听候吩咐,见到小姐前来,正要开口,却被婉仪一瞪,立刻噤声不语。
婉仪轻轻立于房门一侧,没有进屋,只悄悄探头,却见兄长捧着一本《论语郑氏录》,可双眼却显而易见地未在书页之上。
这回被她逮到了吧!
婉仪当即跳了出来,嗔道:“原来哥哥也有心不在焉的时候!”
杜衡一怔,循声望去,只见胞妹一副终于抓到他小辫子的得意神情,不禁哑然失笑。
“才说你经文上榜,越发懂事听话,才几个时辰,又打回原形了!”
“哥哥!你才打回原形呢!”
婉仪一出生便逢府中梅花初绽,从小便自称梅花仙子,长大后也常以“梅客”自居。
杜衡每次听她自夸,便笑称她是梅妖,要是太过顽皮,小心哪日真被打回原形去。
兄妹之间打趣惯了,感情极笃,可玩笑归玩笑,却仍有分寸。见她调皮劲收了些,杜衡指着书案道:“想了许久的物件,怎么眼下人来了却不敢拿了?”
婉仪听言,随即乖巧一笑,双手取过那面云贝为底、绘有红梅傲雪的砚屏,恭恭敬敬道:“多谢哥哥割爱。”
杜衡点头,语气柔和:“谢什么?你那么用功,这是你应得的。”
婉仪听了这话,脸颊一热,低声喃喃道:“哥哥,我,我其实没有那么用功。我要是同你说实话,你会不会生气?”
虽然萤儿姐姐一而再,再而三地同她说,她的经文是她本人所写,与旁人无关。可她却心里清楚,她的字向来无甚进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