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至她归家后半年,那位权倾朝野佞臣萧止以谋逆罪被处以极刑,累累罪行昭告天下,普照庵行那等肮脏苟且之事曝露人前。
她这位昔日的侯府千金在普照寺‘清修’了五年,一时间成为金陵城的笑话,更有孟浪的世家公子、豪门富商称曾与她一夜风流,满城皆是她的风流艳事。
为保侯府名声,母亲亲手送上了白绫,父亲和宋昭活生生勒断了她的脖子。
宋南絮极力地压制着内心仇与恨,缓睁双眸,语气平淡:“世子说的是,从前过往是罪人太不懂事,让家人劳心伤神,此次归家,罪人一定恪守己责,绝不让家族蒙羞。”
“絮儿……”
宋昭放在膝上的双手倏地紧攥成拳,眼前的宋南絮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,他伸出手想要挽起她散落的一缕青丝。
宋南絮微微垂眸,只淡淡一句:“世子,您僭越了。”
从前的她像一只永不疲倦的雀儿,成日围在自己的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。
她会在他爹娘忌日时,让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聊以慰藉。
她会在他生辰时,半夜翻墙只为说上一声岁岁康宁。
她会在他读书时,缠着他只为显摆新得的头面。
然而现在,她虽近在咫尺却又远似天边,往昔的亲密无间,如今却成了她口中‘僭越’二字,宋昭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,他的手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。
马车骤然辄止。
“絮儿妹妹,咱们到家了。”
石狮镇守在两侧,门口铺设着白玉石,格外亮堂,宋南絮抬眸看着华丽的门匾上雕刻着‘安远侯府’四个大字。
重生一世,她带着满腔的怨恨重新踏进了这个家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