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九摇了摇头,将短刀随意丢到一边,随后转身走到先前被踢走的斧头边将之拾起,等他再度回过头时,木匠居然还有力气在地上爬行,只是身上皆是伤口,在地上拖过一道血痕。
不过,即便是如此,木匠也已经没有能力逃脱,只能爬到墙边,想要勉强支撑起身体,张九几步跨上前,一脚将木匠踢回正面,看着木匠满身是血,惊恐的双目之中倒映着张九,看到这个中年人举起了手里的斧头。
兴许是此刻方才平静一些,张九举起手臂时,才感觉到肩头拿刀颇深的伤口传来的疼痛感,以至于这一斧子迟滞起来,一时间难以劈下,他眉头紧蹙,侧头已经被鲜血染红一大片的肩膀。
在他这般停顿间,木匠仍然没有放弃求生,此刻已经重新爬到自家门口,想要推门而入,但下一刻他便被张九又一脚踢翻。
“啊……”他痛苦地靠在了门边,满头大汗,恐惧地哭泣着。
“你为什么不听听我的话?为什么不与我说两句?你我分明都是同类人,应该有许多共情之语才对,我为何要杀人?我为何要变成如此,你听听我呀!”
从露面到此刻为止,张九都没有说过一句话,他提着斧子,一点一点走向了已经几乎没有反抗之力,缩在门边的木匠。
“等等,等等,听我讲完好吗?听我讲完你再动手,你不知道啊,我的命可太苦了,从我幼时起……”
张九举起了斧子,没有等木匠说出他那所谓的凄惨身世,便狠狠地剁了下去,斧头破开皮肉,撞碎骨骼的声响,在这静夜之中,格外清晰。
痛苦与呻吟取代了木匠的喋喋不休,滴淌而下的血液给他的视线蒙上了一层血色,而对方再次举起了斧子,毫无怜悯与迟疑,狠狠地劈了下来。
鲜血溅洒在了张九的脸庞上,惨白的月光照射下来,让他的面目看上去尤为狰狞与恐怖。
张九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,直到将木匠的脑袋已经砍得全然看不清模样时,方才平复情绪,从得知四娘被杀,他的心头便一直压抑着一股气,直到此刻方才彻底宣泄出来。
他根本不在意这个木匠有没有什么难言之隐,有没有什么凄惨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