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言长叹一声,苦笑着缓缓转身,领着众人来到村后断崖边。众人向下望去,只见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,谷中弥漫着终年不散的浓稠瘴气,仿若一层厚重的灰色帷幕,将谷底严严实实地遮蔽。唯有一条隐蔽的栈道,如细长的丝带,蜿蜒曲折地连接着外界。穆言凝视着峡谷,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悲愤交织的回忆,声音低沉却有力地说道:“当年,我的父亲,也是村里的族长,带领着村民,拼尽全力救下了一支被羌王阿古力劫杀的商队。那支商队里,既有华夏人,也有匈奴人、西域人。那时,阿古力刚刚崛起,野心勃勃,四处烧杀劫掠,妄图称霸整个西域。我们村子虽小,可凭借着这天然的险要屏障,硬是一次次打退了他的疯狂进攻。后来,那些被救的商队成员,有的因伤重无法继续赶路,有的被村民的善良和勇敢打动,心怀感激,便留了下来,与我们一同生活。再后来,又有许多饱受阿古力迫害的人,听闻这里安全,纷纷拖家带口,历经千难万险前来投奔。日子久了,这里便成了各族避难者共同的家园。阿古力也不是没动过彻底铲除我们的心思,可每次派人来,都因这复杂险要的地形、致命的瘴气,损失惨重,折戟而归,最后只能无奈放弃。”
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,悄然覆盖了大地,征西军团在村外有条不紊地扎下营寨。点将台上,火把熊熊燃烧,跳跃的火苗将众人的脸庞映得通红,仿若被染上了一层热血的色彩。樊东双手摊开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,龙战则小心翼翼地将缴获的羌族布防图铺在一旁。地图上,羌王阿古力的王庭醒目地位于百里外的绿洲之中,四周环绕着坚固厚实的石墙,每一块石头都仿佛在诉说着防御的决心;墙外还挖有深深的壕沟,壕沟里布满尖锐的尖刺,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,让人望而生畏。
“阿古力那家伙,自吹自擂,自诩‘大漠之鹰’,王庭内屯兵五万,还有精锐无比的羌骑随时能够驰援。” 樊东目光如炬,用匕首尖锐的尖端指着地图,神色冷峻,“但他有个致命的弱点 —— 整个王庭的水源,全靠绿洲中央的一眼甜井。只要我们能控制住这水源,便能从根本上动摇他的根基,让他的军队不战自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