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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下意识地晃了晃左胳膊。
厚重的石膏包裹了这么久,早已成了身体的一部分。
如今,胳膊里的骨头似乎已经长牢实了。
那种隐隐作痛和麻木感也消失殆尽,只剩下石膏带来的笨重和不便。
“该去拆了。”
陈青山心里想着,抬腿跨上了自行车。
崭新的链条发出清脆的“哒哒”声,朝着公社卫生院的方向驶去。
公社卫生院还是老样子。
一股消毒水和陈旧木头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陈青山熟门熟路地找到骨科诊室,推门进去。
里面人不多,他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整理器械柜的张清清。
张清清依旧是那身护士服,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护士帽里。
听见门响,她转过身来。
当看清来人是陈青山时,她拿着纱布的手明显顿了一下。
脸上原本平静的神情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,随即又迅速恢复了职业性的平静。
“新年快乐呐。”陈青山微笑着说,在她旁边坐下。
“来拆石膏?”张清清的声音很公式化,听不出太多情绪。
“嗯,是该拆了,要麻烦你了。”陈青山点点头,语气也尽量保持着平常。
自从上次他婉拒了对方的好意后,两人之间就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冰,客气而疏离。
陈青山不知该如何处理,张清清也没有主动再提。
“跟我来吧。”张清清放下纱布,转身走向处置室。
处置室里光线明亮。
张清清示意陈青山坐下,将手臂平放在处置台上。
她动作麻利地准备好锯、剪刀、纱布等工具。
“别动,可能会有点震动。”
张清清的动作熟练而精准,小心翼翼地避开皮肤。
石膏被锯开一条缝后,她又拿起大剪刀,仔细地将坚硬的石膏壳一点点剪开、剥离。
整个过程中,两人都沉默着。
只有石膏碎裂的细微声响在安静的处置室里回荡。
陈青山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呼吸的节奏,以及那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