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孙矩的胡须气得如风中乱草般抖动:“那不过是强兵的权宜之计!”“治国之道,本就在于海纳百川。” 赵括突然指向远处浓烟滚滚的技师监,希腊火特有的硫磺味随风飘来,“从双语学院毕业者,可直入技师监、市舶司任职。这等进身之阶,难道不是大道?” 此言一出,人群中年轻学子的眼中腾起火苗,仿佛看见通往新世界的门轴开始转动。
双语学院落成那日,三座环形教学楼呈品字形矗立,宛如咬合的青铜齿轮。中央庭院的青铜日晷上,赵地干支、希腊黄道十二宫与胡族月亮历的刻度相互缠绕,组成精密的时间密码。首任院长迪奥尼修斯身着带着海风气息的亚麻长袍,展开写满三语算术公式的羊皮卷,阳光下的符号仿佛活过来般跃动。“在这里,你们将学会用三种视角解读天地。” 他的话音惊飞廊檐下打盹的麻雀,扑棱声中带着对未知的憧憬。
课堂里,羊皮纸与竹简在案几上并肩铺开,希腊字母的弧线、赵篆的方折与胡文的曲笔在烛火下交织成网。赵国学子握笔的手因描摹陌生字母而发颤,墨渍在羊皮纸上晕开如夜云;胡族少年用刻刀雕琢汉字横竖,木屑如雪片纷纷坠落。当讲到历法对比时,休屠王子的侄子突然起身,皮靴踏地的闷响惊动满堂。“我们以月相记时,希腊人用太阳定历,而赵地干支竟能同时度量日月!” 他的惊叹里,藏着文明碰撞时迸发的火花。
算术课成为思想交锋的战场。希腊教师用木棍在沙盘上划出字母公式,抽象符号如星辰排列;赵国先生拨动算筹,清脆的碰撞声如同珠落玉盘;胡族教官的粗粝手掌将石子摆成阵列,每颗都沾着草原的尘土。来自龟兹的阿史那突蜷缩在角落,突然眸光骤亮。他抓起炭笔,将算筹的横竖、希腊字母的简笔、胡族图腾的轮廓熔铸成全新符号。当商队货物与价格在羊皮纸上化作跳动的字符,那些符号仿佛获得生命,在纸面跳起跨越文明的舞蹈。
三语速记法如野火般蔓延商道。粟特商人在颠簸驼背上用它速记交易,符号如密码串联起长安与罗马;希腊水手在摇晃甲板上对照符号核算成本,公式里流淌着爱琴海的潮汐;胡族驼队首领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