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相邦,希腊使团堵在殿外拒不入席。” 墨玄单膝跪地,牛皮腰带沾染的红油已凝结成痂,腰间悬挂的青铜量器随着动作轻晃,发出风铃般细碎的声响,“他们说胡族饮食是‘茹毛饮血的野蛮陋习’。” 话音未落,殿外传来锦袍与皮氅摩擦的刺啦声,希腊使者绣着雅典娜神像的亚麻披风被胡族武士的狼皮大氅勾住,前者手中的月桂花环已被捏得花瓣纷飞,后者腰间弯刀出鞘三寸,刀刃映着廊下灯火,如同淬了毒的蛇信般泛着青芒。
赵括摩挲着双面铸币上纠缠的纹路,玄鸟羽翼与胜利女神飘带在掌心烫得惊人。他望向摆满珍馐的长案 —— 胡族铜釜里,带骨牛肉在沸汤中沉浮,浮起的牛油结成乳白色的漩涡;希腊银盘盛着橄榄油浸渍的无花果,深紫色果肉裹着晶莹油珠,宛如凝固的星子;赵地青瓷碗中,蜂蜜酿的梅子酒表面漂浮着青杏,琥珀色的液体随着呼吸般的烛火微微震颤。“取橄榄油、铸铁炙板。” 他将铸币重重拍在案上,震得漆器盏碟叮当作响,盏中米酒荡起的涟漪将烛火揉成碎金,“让他们瞧瞧,不同文明的滋味如何在鼎镬间共舞。”
宴会厅内,菲洛克忒忒斯甩动披风,亚麻布料摩擦出的窸窣声在空旷大殿里回荡。“生啖血肉、皮囊饮血,这与山野走兽何异?” 他高挺的鼻梁皱成山丘,湛蓝眼眸里翻涌着嫌恶,希腊语尾音撞上梁柱又弹回,激起胡族武士们胸腔里低沉的怒吼。休屠王子的狼头马鞭狠狠砸向青铜地砖,“当啷” 巨响震得地砖缝隙里的残酒迸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