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他递过一个小包袱。程曦有些意外,伸手接过。包裹不重,里面似乎没什么东西,不太像是为出远门准备的。
道了声谢,她回到房间,确认没人后,立刻打开检查。包里只有三套衣物、梳洗用具和几块散碎银子。这确实不像是为出海准备的东西。程曦仔细摸了摸衣角,最终从一条腰带里摸出一个缝起来的油纸包。
打开一看,里面是两张五十两的银票和一封信。
她直接拆开信,扫了一眼,心中不由一叹。
这是一封“托孤信”,没有落款,写信人想把女儿“月华”托付给一个名为“子欣”的晚辈,希望对方能好好照顾她,让她此生无忧。
信纸上有些污渍,隐约还有泪痕,看得出写信人的急切和恳求。
这样一封信缝在腰带里,意义不言而喻。虽然不清楚写信人的来历,但程曦能感受到一个父亲的爱女之心。
可惜,他的女儿已经死在了海盗手中,换上了另一条孤魂。
程曦心中一阵刺痛。她也死了,如果没有意外,应该还有个烈士头衔。那个人会为她骄傲,为她悲痛吗?还是后悔让她参军,就像他以前抱怨的,“只是个丫头片子,逞什么强!”
她深吸一口气,将信重新叠好。如今她已经接管了这具身体,于情于理都该帮她找到亲人。
只是从信上看,这家人似乎遇到了麻烦。家书要小心藏好,连名字都不敢留,女儿必须女扮男装,身边还有保镖,这明显是逃命的举动,难说有什么隐情。
至于他们原本要找的人,线索已经断了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程曦将钱和信贴身收好,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了,直接倒在床上。
由于船上的货物被扔掉了大半,船身摇晃得厉害,仿佛随时会被海浪卷走。
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,程曦盯着紧闭的门扉许久,才将短匕塞进枕头下,闭上了眼睛。
雷州半岛毗邻合浦大港,盛产珠贝,原本是个热闹非凡的地方。然而本朝禁海后,县衙北移,百姓内迁,港口的县城荒废了下来,成了海盗和私商的聚集地。
港口附近多是亡命之徒,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