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,黑暗中,前面那人递来了一叠东西。
严远立刻接过,那是三件长袍,青灰色的布料,跟墙面和屋顶的颜色十分接近,还带着兜帽,只要披在身上就能遮住手脸,远远看着跟墙面一般无二。
他毫不迟疑取了一件,把剩下两件递出去,三人顷刻就穿戴好了,如泥胎木塑一样重新靠回了墙上。
现在,只要没人进入更道,就算站在大街上,提着灯笼往里看也未必能发现他们。
夜色,狭窄的更道,以及这一身长袍就是最好的遮蔽。
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更夫了。只要更夫不来,就万事大吉。
严远紧紧贴在墙上,轻轻的吸气、呼气,想要压下那怦怦心跳的。更夫千万别来,千万别出纰漏……
跟他们一墙之隔,府衙大牢中,守夜的狱卒打了个哈欠。
“今儿过的可真慢啊,还没到三更吗?”他揉了揉眼,站起身来,冲身边人道,“张老三,还有吃的吗?我肚里都咕咕叫了!”
似乎被他的话惊醒了,张老三赶忙道:“我记得还有,中午剩下的芋头,就在那边桌上……”
那狱卒闻言过去翻找,还真找出了几个冷芋头。
大半夜吃这玩意可是噎的厉害,然而不吃也没法子,还没到换岗的时间呢。
剥了芋头往嘴里塞,他边嚼边道:“要不要给你留两个?这没多少了啊。”
“不必。”张老三答得心不在焉,两手紧紧攥在一起,克制着不要发抖。
对方也不客气,三两下把芋头吃完,这才打了个嗝走了过来,问道:“你这是怎么了?心不在焉的。”
张老三强笑道:“就是想家里的婆娘了。”
“唉,你也不容易啊,娃娃才多大……”对方了然的叹了一声,“再守个几天就能撤了,到时候回家好好陪陪老婆孩子。”
因为牢中关着要紧犯人,他们这些狱卒都是分班值守的,一组守半个月,门都不让出,以免内外勾结惹出祸事。
这法子简直让人怨声载道,但是不干不行啊。他们这队眼瞅着就要值完了,就等着换班呢。
有一搭没一搭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