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程曦并不打算立刻去示好或是拉拢,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,让他调养身心,再做打算也不迟。
当然,那双废掉的腿也是问题,现在的医学手段怕是没法接上韧带,得让木匠们先做个轮椅出来。
不良于行对于心理的影响可是极大的,绝不能放任不管。
程曦想的很明白,因而之后没再去探望田昱,只是让卫生员好生照料。
她则陆陆续续跟孙元让又聊了几次。
都在同一条船上,哪怕一个船头一个船尾,田昱那天的嘶吼也瞒不了人的。
然而孙元让一句也没问,就像是没听到一样,闲谈的话题反而越来越广,无所不包。
这当然是一种试探,但是跟个心中有城府的人闲聊,还是很有益处的,程曦顺道打听起了岸上的局势。
消息闭塞算是她的软肋,毕竟身边的人不是严远这种早早就飘在海上的,就是李牛、孙二郎这种只看眼前一亩三分地的。
书籍还能买,消息却必须有渠道才行,而孙元让恰好就是个梳洗信息的好手。
也是经他之口,程曦才明白了“天下大乱”已成定局。
光是荆湖一带,造反就有七八家人马,四处劫掠,几乎让南方糜烂。
像蓑衣帮这样的大帮,轻轻松松都能裹挟十数万百姓,哪怕之前被官兵杀的大败,也能剩下两万多残兵,难怪孙元让这么个小帅,也敢起逐鹿的心思。
时局如此,自当有枭雄无数。
想了想,程曦问道:“朝廷如今带兵平乱的,可有厉害人物?”
孙元让肃容道:“自然是有的,今次让蓑衣帮吃了大亏的就是西军宿将马聘,若非他不通水战,我等怕连出逃的机会都没。唉,也亏得朝廷自断臂膀,杀了邱大将军,否则荆湖哪能掀起风浪?”
“邱大将军”并未让程曦生出什么感慨,反倒是“西军”让她心中一凛:“朝廷用边军了?不怕外敌入侵吗?”
若真面临朝代更替,最危险的未必是农民起义军啊!
孙元让闻言却怔了怔:“哪有什么外敌,皇帝老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