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星沅趁机冲到柳言生身边,将桃木簪插进他心口的红线结。簪尾的鲜血渗入魂体,柳言生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。他虚弱地抓住傅星沅的手:“媳妇儿……你的手怎么这么凉……”
“闭嘴!”傅星沅眼眶发红,扯下衣襟包扎他几乎透明的魂体,“谁准你逞英雄的?”
神婆的惨叫声戛然而止。她的骨架轰然倒塌,头骨咕噜噜滚到供桌前,下颌骨还在一张一合:“阴婚……必须成……柳家的香火……”
柳言生突然笑了。他伸手盖住傅星沅的眼睛,声音轻得像风:“别看,脏。”
祠堂外传来鸡鸣声,纸轿子燃尽的灰烬被晨风吹散。傅星沅扒开柳言生的手,发现天光已亮,而柳言生的魂体竟在阳光下没有消散,只是淡得像一抹朝霞,随时会融化似的。
“媳妇儿……”柳言生凑近他耳边,阴气拂过耳垂,“我好像……能碰到你了。”
傅星沅低头,看见柳言生的指尖正轻轻勾着自己的小指,触感微凉,却真实存在。晨光穿过他们交缠的手指,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。
远处戏班子的铜锣“哐”地一响,班主扯着嗓子喊:“阿沅!上妆了!今儿可是《牡丹亭》的全本,抓紧时间咯!”
柳言生眼睛一亮,飘着转了个圈:“我要看媳妇儿唱戏!”
傅星沅挑眉:“谁是你媳妇儿?”却任由那凉丝丝的手牵着自己往外走。
晨雾弥漫的小巷里,一实一虚两个身影渐行渐远,身后祠堂的废墟中,有张焦黄的符纸被风卷起,上面残留的“囍”字裂成了两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