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言生飘到窗前与他并肩,月光穿过他半透明的身体,在地上投下淡红色的影子。他忽然指向城西:“媳妇儿看那里。”
傅星沅眯起眼。远处周家大院上空盘旋着黑雾,隐约能看见几顶纸轿子在雾中沉浮,轿帘上渗着血珠。
更骇人的是,每顶轿子后面都拖着条长长的影子,像嫁衣下摆,又像……被绞断的绳索。
“周家三年前配过冥婚。”柳言生低声道,“新娘是买来的外乡人,听说拜堂当晚就吊死在洞房里。”
傅星沅袖中的铜钱突然发烫。他掏出来一看,三枚铜钱不知何时已经裂成了六半,断面参差不齐像被什么啃过。
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想起那首童谣的后半段:
“新郎官,莫抬头,你揭盖头她揭寿”。
正说着,戏班大门突然被拍响。班主提着灯笼去应门,门外站着个穿绸缎衣裳的管事,身后跟着四个抬箱子的壮汉。
管事抹着汗道:“我家老爷请傅老板明日去唱堂会,这是定金。”
灯笼光映着打开的箱子,里头整整齐齐码着银元,最上面却放着对金镯子,镯子内侧刻着“百年好合”四个字。
班主笑得见牙不见眼,刚要伸手接,傅星沅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:“周家的生意,不接。”
管事脸色一变,箱子里的银元突然“哗啦”响动,竟自己翻了个面,每块银元背面都黏着张微型黄符,朱砂画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血光。
“哎呀!”班主吓得倒退两步。管事阴着脸掏出手帕擦汗,那帕子上绣着并蒂莲,针脚却歪歪扭扭像蚯蚓爬。
他强笑道:“傅老板别急着拒,我家小姐是您的戏迷,特意备了厚礼……”
柳言生飘到箱子前,突然“咦”了一声。傅星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箱底沉着个绣囊,露出一角红纸。
他假装弯腰整理衣摆,袖中铜钱滑落,“当啷”一声砸在箱底。绣囊被震开,红纸上赫然写着个生辰八字,墨迹新鲜得像刚写上去的。
“回去告诉你家老爷。”傅星沅冷笑,“要请我唱戏,得先问问那些轿子里的姑娘同不同意。”
管事脸色瞬间惨白,踉跄着后退时踩到自己的影子,竟像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