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终时,船家端来热腾腾的糯米糕。柳言生迫不及待地飘下来,伸手就要拿,指尖却穿过了瓷盘。
傅星沅忍笑,悄悄背对着别人拈起一块递到他唇边。柳言生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,竟然真尝到了甜味。他惊喜地眨眼:“媳妇儿喂的格外甜。”
夜深人静时,傅星沅被窸窣的声响惊醒。睁眼就见柳言生蹲在窗边,正用指甲在窗棂上刻字。
“做什么?”傅星沅撑起身子。
柳言生回头,月光穿过他半透明的身体,在地上投下淡红色的影子。他指着自己刻的字笑:“你瞧,柳傅氏。”
窗棂上歪歪扭扭刻着三个字,旁边还画了颗歪歪扭扭的爱心。傅星沅心头一热,伸手将人拽进怀里。
“刻得真丑。”傅星沅说着,却低头吻了吻他的嘴角。
江面忽然传来“咚”的一声,像是有人往水里扔了石头。柳言生警觉地抬头,看见几盏莲花灯正围着画舫打转。灯影里,隐约有苍白的手臂伸出水面,指尖挂着水草。
傅星沅随手甩了张黄符出去,江面顿时恢复平静。柳言生趁机钻进他被窝,手脚并用地缠上来:“媳妇儿好厉害。”
傅星沅由他抱着,忽然问:“明日渡江后想去哪儿?”
柳言生想了想,眼睛亮晶晶的:“听说江南有座鸳鸯桥,夫妻牵手走过去就能白头偕老。”
“你是鬼,本来就不会老。”
“那也要去。”柳言生耍赖似的蹭他颈窝,“我要和媳妇儿走遍所有夫妻该去的地方。”
窗外,最后一盏莲花灯也熄灭了。月光洒在江面上,碎成千万颗星星。傅星沅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,也逐渐睡了过去。
画舫微微摇晃,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。
第二天清晨的晨雾笼罩着江面,画舫的桅杆上停着几只白鹭。傅星沅推开雕花木窗,潮湿的风裹着莲香扑面而来。
柳言生从背后环住他的腰,下巴搁在他肩上:“媳妇儿起得真早。”
傅星沅侧头,正对上柳言生亮晶晶的眼睛。晨光里,他的魂体比昨夜又凝实了几分,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清晰可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