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云无咎的军队也在何军师令旗挥下如潮水涌来,刀枪映着晨光,像撒了一地碎冰。
沈清欢将短刀往掌心按了按,断弦割破的指腹还在渗血,血珠顺着刀把往下淌,在青石板上积成暗红的小水洼。
她望着对面阵列——那些被云无咎收编的死士,步伐整齐得像是被线牵着的木偶,每十步必转一次方向,连挥刀的角度都分毫不差。
\"司墨。\"她侧头,声音比山风还轻,\"你看那些玄甲军。\"
司墨的剑还横在她身侧,铠甲下的肌肉绷成铁线:\"训练有素,但太死板。\"
\"没错。\"沈清欢的指甲掐进掌心,前世被休后在市井讨生活时,她见过太多被主子拿药丸子控制的死士——只听令,不动脑。
她扫过己方阵营里那个缩在最后面的卢士兵,那是前日被她用银钱和\"云将军待你们不如刘将军仁义\"的话劝降的。\"去告诉卢三,让他混进敌阵,说何军师暗地调了三百人去抄云无咎的粮草。\"
司墨瞳孔微缩:\"你要借云无咎的手\"
\"他本就多疑。\"沈清欢望着云无咎立在高坡上的身影,那人身着月白锦袍,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\"当年他能为争乐坊总管之位,把养母的药换成慢性毒药,如今又怎会真信这些半路收的死士?\"
话音未落,蔡工匠抱着个蒙着红布的木匣跑来,匣身还沾着木屑:\"姑娘要的东西造好了!\"他掀开红布,露出一架漆成鸦青的七弦琴,琴弦却是细铁丝拧成的。
沈清欢指尖拂过铁丝弦,前世在乐坊时,她曾听老乐正说过,铁弦震动时能发出人耳听不见的蜂鸣,扰得人心神不宁。
她抬眼看向司墨:\"把连弩分给白璃她们,让孙勇士带前锋从左翼压过去。\"
司墨应了一声,转身时铠甲相撞,发出清越的响。
沈清欢又看向缩在树后的白璃——那哑女正把绣着并蒂莲的帕子系在腕上,那是前日她用绣活换的伤药。
沈清欢比了个\"侧击\"的手势,白璃立刻点头,抄起身边士兵的短刀,指节因用力泛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