煜明第一次遇见那棵彩叶祈愿树,是在云麓山深秋的清晨。雾气像未揉开的棉絮,缠在半山腰,他背着画夹往林间深处走,鞋尖碾碎了几片带霜的落叶。忽然间,一蓬绚烂的色彩撞破雾霭——不是枫叶的炽烈,也非银杏的明黄,而是青碧、金箔、橙红、绛紫交织成的树影,每片叶子都像被晨曦吻过,边缘泛着细碎的光。
他立定脚步,画夹“啪”地滑落在地。树就长在一方半颓的石砚旁,石砚里积着昨夜的雨水,映着枝叶的倒影。最奇的是叶片形状,似柳非柳,似枫非枫,脉络间仿佛流动着液态的光。煜明伸手去触,指尖刚碰到一片标着“平安”的翠叶,那叶子竟轻轻颤了颤,露珠滚落在他手背,凉得像句无声的问候。
“这是祈愿树。”身后突然响起声音。煜明回头,见一个穿藏青色棉袍的老者正拄着拐杖看他,鬓角的白发被风吹得微扬,“每年霜降后,叶子就会染上这些颜色,每片都写着人心底的念想。”
老者姓陈,是云麓山的守林人,就住在祈愿树不远处的竹屋里。他领着煜明走近,指着叶片说:“你看这‘健康’金片,朝阳一照,能亮得晃眼;那‘喜乐’橙光,到了黄昏会像小灯笼似的发光。去年有个咳嗽的孩子来挂了红绸,没多久竟真好了。”
煜明蹲下身,看见树根处系着密密麻麻的红绳,上面拴着木牌、纸条,甚至还有褪色的香囊。他捡起一块掉在地上的木片,上面用炭笔写着:“愿阿爹的腿疾早日痊愈。”字迹稚嫩,边角被露水浸得发毛。
“人心的念想,重的轻的,都挂在这里。”陈老叹了口气,“只是现代人忙,少有人肯花时间来读这些叶子了。”
煜明没说话,却从画夹里抽出速写本。他想画下这棵树,可笔尖刚落在纸上,就觉得寻常的线条根本描摹不出叶片里流动的光。他索性收起笔,绕着树慢慢走,看阳光透过叶隙在地上织成的光斑,像谁撒了一把碎金子。
词心初萌:当彩叶遇见《沁园春》
三日后,煜明带着画具再来时,陈老正在树下摆石桌。“尝尝新炒的云雾茶。”老人递过粗陶杯,茶汤里浮着几片嫩芽,“你上次画的树,我瞅着缺了点灵气。”
煜明不好意思地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