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起水壶,端起旁边的粗瓷大碗倒了半碗水,水不凉不热,我咕咚咕咚喝了几口。
然后喘了几口气又接着喝了几口,才放下大碗。我渴坏了。
“请问师傅,这个镇上有姓唐的吗?叫唐大壮。”我客气地问铁匠师傅。
“紧西头最北街好像有家姓唐的,你去哪儿问吧!”铁匠师傅说完好像又想起什么,但他没说。
我告别了铁匠师傅,出门右拐朝镇子走去。
谭家镇很是红火,街道两边店铺林立。有茶馆、旅馆、酒馆、妓院等等,应有尽有。
光大车店就有三家,并且,我还看到了警察分局。
街道两边店铺的门前摆着摊床,全是过年用品,春联,挂钱,鞭炮。杀好的白条鸡,白条大鹅,白条鸭子应有尽有。
猪肉有现杀的,有冻的。肘子猪头猪蹄样样都有。
穿新衣,戴新帽,过年放花炮。这一切和关里一样啊。
我有些惊讶,过年了吗?
我停下来算一算,出来是冬月要没了,现在走了一个多月了,可不进腊月门子了。
我这一路是爬火车,用腿走。出关后用仅有的钱,买了破棉袄破棉裤,加上身上的破皮袄。
脚下的破乌拉是用两个苞米面大饼子换的,那大饼子也是要的。
来到镇的最西头,前边看到一个人拉着爬犁在捡粪,我问他:“大叔,唐大壮家在哪儿?”
他看了看我问道:“关里来的?”
“是!”
他指着一个胡同说:“从这里过去,最后街西数第三家。”他说完,马上又说道:“哎,他家没人啊,都搬走了!”
“啥?都搬走了?”
看着我惊讶的样子,捡粪大叔说:“是啊,收拾完秋就搬走了。你不知道,就从关里跑来了?”
我掏出叠得皱皱巴巴的信封说:“这信是八月节之前写给我家的。”
“哎呀,八月节那时还没走。快入冬了才走的。”
捡粪大叔说完就在前边走着,我在后边跟着。
来到后趟街,他指着一间草房说:“就是这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