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云岫望向漆黑的天幕:“时机到了。”
“什么时机?”
“突厥人最怕雷雨。”他嘴角勾起锋利的弧度,“雷电会干扰他们的狼烟传讯,这正是我们混入敌营的最佳掩护。”
许怀夕猛地站起,药钵翻倒,绿汁在桌面上蜿蜒成蛇形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北疆不轻易下雨,这次都是天助程将军他们。
雨幕如注,三十名精锐着突厥服饰,马铃铛内塞了棉布,悄无声息地逼近黑鹰部旧营。
许怀夕跟在沈云岫身后,脸上涂着药汁伪装的疤痕,腰间却暗藏淬毒的银针。
营地篝火被雨水浇得只剩青烟,守卫都缩在帐篷里喝酒。
沈云岫打了个手势,夜影如鬼魅般潜行,几个起落便放倒了哨兵。
最中央的帐篷透着微光,隐约有人呓语。
沈云岫刀尖挑开帐帘的瞬间,一柄弯刀已抵住他咽喉。
帐内,沈万墨苍白的面容在油灯下如鬼似魅,刀尖却稳得可怕:“你们来送死?”
许怀夕一眼就看到蜷缩在角落的阿香。
那姑娘双眼紧闭,左臂上的疤痕泛着诡异的青紫色。
“救她。”沈万墨突然收刀,声音沙哑,“带她回中原……永远别再回来。”
帐外突然号角大作,有人用突厥语厉喝:“有奸细!”
沈万墨猛地推开通往帐后的暗门:“走!”
暴雨中,许怀夕抱着昏迷的阿香翻身上马。
身后传来兵刃相接的铮鸣,沈云岫的白袍在黑暗中如一道闪电。
更远处,程将军亲自率领的伏兵终于亮出獠牙。
三大部落的混战,在这一夜彻底爆发。
七日后,北疆小院。
阿香在晨光中睁开眼,懵懂地望着窗外的瓜藤。
许怀夕正在给她换药,见状柔声问:“认得这是什么吗?”
“……西瓜苗?”阿香声音细如蚊蚋,“阿爹……以前种过。”
沈云岫推门而入,手中军报还带着烽火气息。
“苍狼部与白鹿部两败俱伤,阿那也部趁机吞并了他们的草场。”
他顿了顿,“沈万墨……失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