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千片琉璃折射出细碎光芒,在波斯地毯上投下晃动的光斑,宛如无数双窥视的眼睛。
大厅里早聚着几拨人,墙角的道士正闭目捻动桃木珠串,袈裟半褪的和尚用戒刀削着苹果,汁水顺着刀刃滴落,在青砖上晕开暗红痕迹。
“看到那对叔侄没有……”周老板的声音压得极低,在杨清木耳边说道。
她顺着他目光望去,只见壁炉前的真皮沙发上,坐着对衣着考究的叔侄。
老者手指上的扳指泛着幽幽绿光,青年把玩着鎏金折扇,扇面上写着“玄门正宗”四个朱砂字。
当青年抬眼扫过他们时,杨清木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,那目光冰冷又充满审视,仿佛在估量猎物的价值。
“他们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世家。”
周老板话音刚落,神婆突然剧烈颤抖起来,铜铃项链撞出刺耳声响,浑浊的眼珠翻向脑后:“血光!云家要见血光!”
大厅瞬间安静下来。青年世家子弟嗤笑一声,折扇“啪”地展开:“装神弄鬼。”
他故意将折扇在掌心重重拍打,鎏金扇骨撞击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,“真正的玄门手段,岂是你们这些江湖把戏能比的?”
道士猛地睁开眼,桃木珠串“哗啦”断裂,木珠在地面滚动的声音。
“放你娘的狗屁!”道士猛地睁开眼,桃木珠串被他狠狠甩在地上,裂开的木珠在青砖上乱滚。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青年面前,道袍下摆扫翻了茶几上的青瓷香炉,香灰扑簌簌落在青年锃亮的皮鞋上。
“你们这些偷鸡摸狗的贼胚子,偷学了几分祖师爷的皮毛,就敢在这儿充正统?”
“我呸!”
“你们这些数典忘祖的东西,连三清祖师爷的牌位都敢拿去当铺换钱,还有脸提玄门正宗?”
道士脖颈青筋暴起,唾沫星子喷在青年脸上:“衣冠沐猴的畜生!拿着鎏金扇子晃悠两下,就以为自己是仙风道骨了?你们老祖宗当年跪在全真七子门前吃狗屎的事儿,要不要我给大伙儿抖搂抖搂?还有你手上那破扳指,指不定是从哪个古墓里刨出来的陪葬品,戴在手上也不嫌晦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