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咯!就是这么简单。”
陆青山笑着鼓励。
渐渐地,林月娥不再那么拘谨,她会指着陆青山草拟的成本表问:
“青山,这买木材做包装箱的钱,是不是也该算到‘支出’里?还有,咱们请人采药种药,给的工钱,是不是也要记上?”
陆青山一怔,随即笑道:“月娥,你可真是人才!说得太对了!这些都叫‘成本’,必须一笔一笔记清楚,不然算出来的赚头就是虚的。”
他发现,妻子虽然文化不高,但心思极其细密,对这些柴米油盐的实际开销,有着天生的敏锐。
有时候,陆青山自己算得头昏脑涨,不小心在哪个数字上多写了个零,林月娥反而能指出来。
“青山,你看这儿,买一百斤豆饼喂猪,咋会要两百块?是不是写错了?前几天我跟赵大婶她们聊天,她们说也就二十块左右。”
陆青山拿过来看了看,果然是自己笔误,不禁对妻子刮目相看,哈哈一笑。
“还是我媳妇儿火眼金睛!这要是真按两百块算,厂子没开张就得先亏一笔!”
两人一个教,一个学,时而讨论,时而争辩几句,办公室里不再只有陆青山一人苦熬的孤寂,反而多了一种温馨的默契。
林月娥渐渐发现,这些弯弯绕绕的数字和账目,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,反而像是在打理一个更大的家,每一笔进出都关系着全村人的生计。
而陆青山也发现,妻子不仅有温柔贤惠的一面,更有他以往未曾察觉的聪慧与坚韧。
灯光摇曳,映着两人凑在一起的身影,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,他们刚相识时,在月下偷偷说着知心话的光景,只是那时是青涩的爱恋,此刻却是患难与共的扶持与信赖。
几天后,厂房的地基已经打好,砖墙也开始一天天垒高。
陆青山觉得,是时候把“名分”给定下来了。
他带着林月娥,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。
林月娥特地换上了一件新做的靛蓝色褂子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虽然脸上还有些紧张,但腰杆却挺得笔直。
“青山,真要写我的名字?”
坐在颠簸的班车上,林月娥还是有些不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