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,似乎对这种“异想天开”的年轻人见得多了。
陆青山不急不恼,反而上前一步,指着晾晒架上的一味药材:“姚师傅,恕我冒昧,您这批黄芪,可是采自向阳坡的老山参地附近?看这芦头和纹理,年份不浅,但炮制时火候似乎略过了一些,恐伤了部分药性。”
姚柏年分拣药材的手猛地一顿,霍然抬头,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丝惊异,重新仔细打量起陆青山:“哦?你这后生还懂这个?”
陆青山微微一笑,他前世为了给妻女治病,也曾苦学过一些中药知识,加上“山野之心”对草木气息的敏锐感知,自然能看出些门道。
“略懂皮毛。我们山湾村守着长白山余脉,自小与这些草木为伴。姚师傅,我们是真心想把药材厂办好,把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发扬光大,绝不是瞎胡闹。我们有最好的原料,就缺您这样懂行、有真本事的掌舵人。”
李建强也在一旁帮腔:“老姚,小陆这后生不像说大话的人。他开的条件,可比国营厂子那些官老爷们敞亮多了。”
姚柏年沉默了片刻,拿起陆青山带来的风干肉,闻了闻,又放下了,眼神闪烁,似乎在思量着什么。
辞别姚柏年,李建强又带着陆青山找到了钱进。
钱进的处境比姚柏年更显落魄,住在一个筒子楼的单间里,屋里堆满了各种零件图纸和半成品的小发明,显得拥挤不堪。
他本人看着三十多岁,头发乱糟糟的,眼窝深陷,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,透着对机械的痴迷。
听完陆青山的来意,钱进先是嗤笑一声:“村办工厂?你们那儿有车床吗?有铣床吗?连电源电压稳不稳定都难说吧?我这些宝贝疙瘩,可金贵着呢,经不起折腾。”
他拍了拍身边一个造型古怪的铁家伙,像是在安抚自己的孩子。
陆青山也不反驳,只是诚恳地说:“钱师傅,我们现在条件确实简陋,但正因为简陋,才需要您这样的能人去开创。我们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,您有什么想法,有什么设计,只要对生产有用,我们全力支持!您不是一直想造一台更高效的土豆切片机吗?我们村的食品厂正需要!您不是觉得现在的脱粒机浪费太大吗?我们山湾村漫山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