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原本以为自己今晚能早些休息,可越往下看,心就越静不下来。
助理发来了内部反馈,合作方对她的设计图非常满意,甚至主动提出愿意为她再拉一笔海外宣传资源。
理论上来说,这是一件好事。
可她一点喜悦都提不起来。
窗外风刮得厉害,办公室的玻璃窗被吹得轻轻颤动,像夜色里藏着什么从远处赶来,慢慢靠近。
安然放下鼠标,站起来走向窗边,打开了一条缝,冷风立刻灌了进来,吹得她肩膀一颤。
她没关。
她想要这个冷。
这个冷让她保持清醒。
这几天的舆论她一直没回。
关于她“靠男人起家”“孩子父亲不明”“品牌造假”的质疑贴早已在论坛和社交平台上翻了几十轮。
她一条都没回应。
不是她默认,而是她太清楚,回应只会把火点得更旺。
她已经不是那个会被几句话弄得崩溃的人了。
可她心里并非毫无波澜。
当她看到有帖子翻出她当年在m国租住小屋的照片,说她是“靠一夜关系才换来资源”,说她是“打着女性独立的幌子,实际不过是情感依附者”的时候,她还是愣住了几秒。
她不是为自己愤怒。
她是替那时候的自己难过。
那个刚刚生产完一个月,顶着贫血和轻微抑郁症,抱着孩子挤地铁、赶项目、熬夜画图、靠着一杯冲泡粉撑过一天的人,被一个个键盘上的匿名账号,用几句话彻底抹掉了所有的努力。
她当年做的所有努力,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名声。
是为了活下去。
她一边走出过去的阴影,一边还要抵挡每一个陌生人随口扔过来的石头。
她现在想明白了—别人不在意你有没有哭过,他们只在意你站得够不够直,摔得够不够狠。
手机响了一下,是何曼曼。
【已经确认,胡金华那边收买了三家营销号,其中一家是专门负责“孩子父亲”这个点的!】
【她们要动你最软的地方!】
安然盯着那行字,手指有些僵。
她打字:
【准备回应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