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毕竟不是我的家。”我说。
虎子叹口气,他说人各有志吧。随后给我写了个地址,说:“老陈,你这样,你在家里要是呆腻了,你就去北京找我。我肯定安排你。”
我嗯了一声,然后去找我三姨奶借了一瓢白面,扒拉了一锅疙瘩汤,我和虎子就在我家的炕桌上给扒拉了。第二天一早,我送虎子到了国道旁,送走了虎子。
我回来之后,在家里捡了半月粪,靠着东家借西家挪来那点粮食度日,时间久了,也就没有人借给我了。
我现在也算是被逼上梁山了,拿着那块金牌就去了县里,饿着肚子走了一天,也没有能找到合适买家。
这时候我才意识到,我在这里,根本就没有办法生存下去。我给虎子写了一封信,和他说了下我的情况。半月后我收到了虎子的回信,他让我立即坐火车去京城,还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。
村里有一部手摇电话,我给村书记送了一盒官厅烟,他帮我摇电话,通过那边的话务员转接过去,是个女人。
我说找虎子,是虎子的朋友,明天的火车去北京,到时候需要他去接我一下。那边女人说知道了,会转告虎子的。
我也没有什么好带的。家里最贵重的东西就是一把梳子,还有祖父留下来的一本叫《入地眼》的书。
这是一本有关风水的书,虽然看不太懂,但这是祖父留下来的东西,带着也算是个念想。
我把那块金牌缝到了自己的裤衩子上,从这天下午我就断了顿儿,我也不好意思再找人借粮食了,就这样忍着,心说忍到明天中午见到虎子就有吃的了。
火车开出去的时候,我看着窗外,心总算是踏实了下来。我穷怕了,也饿怕了。
一路四个多小时总算是到了京城,我在这人山人海中四处张望,就是没看到虎子的身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