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他的一瞬间,林婉脑子里闪过一个巨大的感叹号。
陈柏树!
穿得人模狗样,笑容里带着虚假和伪善。
就凭这张小白脸,把原主迷得神魂颠倒。
“婉婉!我来晚了。”
陈柏树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看着她,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。
林婉浑身一个激灵,鸡皮疙瘩从后脖颈延伸到胳膊。
陈柏树见她似乎被吓到,声音更轻柔了。
他将花放在地上,半蹲在病床边,握住她的手。
“我听说你为了我工作的事四处奔走,真是辛苦你了……怎么样,现在头还疼吗?”
他说着,伸手就要来碰林婉的额头。
林婉嫌恶地往后撤了撤。
这次住院,就是因为原主为了他去供销社借钱,骑着自行车在雨夜奔波,不小心摔进了旁边的沟里,头撞树上。
第二天,才被好心人发现送往医院。
住院都快一个周了,陈柏树不闻不问,甚至连托人捎句话来也没有。
眼下她都快痊愈了,他倒是上赶着来了。
无事不登三宝殿,黄鼠狼给鸡拜年。
林婉冷哼一声,阴阳道:“知道我是因为替你奔走才住院,怎么早先不来看我?”
闻言,陈柏树立刻换上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。
他犹豫半晌,似是在斟酌字句。
“前两日,我一个远房亲戚给我介绍了厂里的工作。我这不是刚定下来,就赶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了吗!”
他说着,像发誓似的坚定道,“你放心,婉婉,等我当上车间主任,一定好好报答你!”
报答?
害得她母亲久卧病榻,没钱治病。大哥锒铛入狱。
好一个报答。
林婉无语。
这画大饼的功底,真是很一般。
她没吭声,冷眼瞧着他。
眼神锐利得似乎能把他看穿了一般。
陈柏树对上她的视线,心里没由来地一慌。
以前林婉从来都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。
他向来是了解林婉的,这女人嘴硬心软,是个顺毛驴。越是服软,她就越是听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