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同舍,此人便劝道:“你何必出这个头,那韩砺学问、文章都好,一惯都自成一格的,不单他一个,也常常有别的人特立独行,得了调令不回学校。”
又道:“那蔡秀是把你当枪使,他哪里是个好的——你且看他今日跟先生说那些话,旁人都在恼,说桩桩件件都是大家白天私底下总结说的,被他听了不算,拿去学给先生听,好似全是他自己一个人领悟的,还凭此得先生夸奖……”
“我又不是蠢货,自然看得出那蔡秀不安好心。”孔复扬道,“但我是自己要去找那韩砺,同蔡秀没有关系——旁人我不管,独那姓韩的不能如此放纵!”
说到此处,孔复扬竟有些咬牙切齿。
“我这一年多在外游学,得了不少京中抄送过去的文章,以文见品行,本以为那韩砺是个胸中有大抱负、大志向的,谁知回来之后,此人竟是如此放肆胡为,这般行事,我不能忍!必要当面问个清楚,才能算是认清楚一个人了!”
一面说着,果然甩袖关门走了。
那舍友躺在床上,茫然莫名,总觉得孔复扬这般心态,似能理解几分,又似乎不太能理解,一时连劝都不知道怎么劝,只好叹一口气,目送对方关门而去。
此人暗想:怨不得我文章做得不如他,原是从脑子开始,长得就不如他奇怪!
再说那孔复扬举了根小小蜡烛,径直去了韩砺寝舍。
此时已经是熄灯时分,那寝舍自然是黑暗一片。
他敲门叫了几声韩砺,不一会,门从里头开了,却是另一个人来应的门。
那人见得孔复扬,愣了愣,道:“原来是孔兄,正言接了京都府衙的调令,忙得很,这几日都没怎么回来过,你要是找他有什么事,不如告诉我,我给传个话。”
孔复扬没有让对方传话,只是问道:“韩砺这几天晚上都没有回来就寝吗?”
得了肯定回答,他才道了谢,竭力压住怒火告辞了。
然而偏偏就是这么巧,孔复扬刚走出这一排寝舍,就见迎面走来一人。
那人大步流星,手中提了个灯笼,黑暗之中,倒是能把脸照亮几分。
——竟然正正是那韩砺!
满腔怒气遇得正主,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