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下身,用树枝扒拉泥土,刚扒拉两下,就看见一块发白的骨头露出来,形状跟人的头骨碎片似的。突然,背后传来“簌簌”的响声,我猛地回头,只见刘建军站在梯子口,左腿骨头“咔嗒咔嗒”晃悠着,手里拎着根钢筋,正是插在黄毛胸口那根。
“来拿头骨?”他往前挪了两步,钢筋在金属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声音,“晚了,我已经用它续了半年阳寿,现在……该换你了。”
我想跑,可梯子太窄,根本来不及。刘建军猛地挥起钢筋,我侧身躲开,钢筋擦着我的脸砸在墙上,迸出一溜火星。我转身就往塔下跑,可刚跑两步,就看见黄毛站在塔底,仰着头冲我笑,胸口的钢筋还在晃悠,“哥,接着跑啊,咋不跑了?”
我猛地刹住脚,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。刘建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每走一步,左腿骨头就“咚”的一声砸在地上,跟催命鼓似的。我抬头看向塔顶边缘,心一横,闭眼就跳了下去。
“砰”的一声,我摔在一堆烂树叶上,胳膊肘磕在石头上,疼得我直咧嘴。可顾不上疼,爬起来就往厂房跑。身后传来刘建军的怒吼:“王大柱!你跑不掉的!”
跑到厂房门口,我突然想起老和尚说的话:“鬼怕狠人。”妈的,反正都是死,跟他拼了!我转身冲进厂房,在角落里找到半桶汽油,又摸出兜里的打火机。刘建军拖着左腿走进来,钢筋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,跟条血线似的。
“来啊!”我晃了晃汽油桶,“再过来我就把这儿全烧了,大不了同归于尽!”
刘建军停下脚步,眼窝里的黑血“吧嗒吧嗒”掉在地上,“你以为烧了这儿我就会死?我现在靠阳气活着,你就是把整个电厂炸了,我也能附在你身上接着活!”
我手一抖,汽油洒了点在地上。就在这时,黄毛突然从刘建军背后钻出来,手里举着块头骨碎片,“哥!接着!”他把碎片扔给我,我下意识接住,只见碎片上沾着块烂肉,还连着几根头发。
刘建军猛地转身,发出一声怒吼:“你找死!”钢筋挥向黄毛,可这次黄毛没躲,硬生生挨了一下,胸口的伤口裂得更大了,脏器都掉出来一截,“